Chapter 11 见爹怂（2 / 2）
软。”
目光中流露出的胆怯，把晏明整个人震了震。
“你、你别和别人说。”宁弋丧着脸，呆头呆脑地往晏明那边看，“我喝了点酒，忍不太住，但我相信你人好，你……帮我保个密，行吗？”
“嗯。”晏明很淡地应了声。
他始终不知该如何措辞去安慰宁弋。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相差太大。况且他自己都尚且照料不好情绪，更不要说安慰别人。
但晏明稍稍一想，觉得如果他是宁弋的父亲，只怕也会被这个儿子气得不轻。不好的东西一学就会，好的东西完美避开。
宁弋的侧脸在月光下有几分苍白。晏明看着有些发愣。
那应当是一种唯有黑夜才能衬托出来的冷俊，还带点落魄的意味。
宁弋缓缓启唇，声如蚊蚋：“明神，你愿意教教我吗？学业上。我只要及格。”
晏明没做太多思考，“好。”
宁弋抓了两把头发，神情乱糟糟的：“但我已经五年都没考过及格了。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会比较难，可我……又不想上他给我找的补习老师的课。”
“他肯定会借补课的由头把我关在家里，我不想那样。”
宁弋这番话将他的思绪猛然拉回初三，心口隐隐约约地疼。
他不假思索便说：“只要你肯学，我就会帮你。”
不是同病相怜，也不是惺惺相惜，只是一时出于本能地想帮他。
一只生来心向自由的小鸟，不该被困顿于牢笼中。
他看了眼宁弋，又觉得他应该是只野鸟，哪怕腿上绑着线，手牵着另一头都嫌束缚，更何况直接把他关进笼子里？
晏明太清楚失去自由是什么滋味。
刺痛、幽闭，触摸到一寸阳光都是奢侈，心荒凉得像戈壁。
翌日晨。
一觉醒来，晏明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
他气自己不会拒绝人。大半夜的，看着宁弋表情凄惨，竟就这么动了恻隐之心，一口答应。
答应是答应了，可宁弋这种没有基础的学生，到底该从何教起？又要花多少精力？他根本都没去算过。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大不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一整个早上宁弋都没来教室。晏明也没多想，以为他八成是宿醉，抑或是昨晚那番要考及格的话都不过是喝醉了的屁话。
过了中午，晏明正在埋头提前写题，忽然班里起了一阵骚动。他随意一抬头便看见门口站了个十分清秀的男生，除了耷拉个脑袋，着装发型都毫不拖沓。要不是那张脸，晏明会以为是别人。
宁弋的头发染黑了，耳朵上那个骚气的耳钉也摘了，穿着正常的白球鞋和校服配套的西装黑裤，上身的白衬衫纤尘不染。
他单肩背着书包到晏明身后坐下，脸还是黑的。
晏明忍不住往后看，心下惊讶，宁弋竟然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思绪还未收回，宁弋仿佛明白了他在惊讶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爸，说要让我重新做人。”
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原来大清早的他爸就来学校把他接走去做外形改造了。不得不说这么一改，确实更为顺眼。但再看他眼睛里一副受伤又带点桀骜不羁的神色，晏明不知怎的笑出了声。
“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宁弋举起手机看了看仪容。
“没有。”晏明敛笑，“就是觉得……还挺像个读书人的。”
宁弋用笔帽很不好意思地戳了戳他
的肩膀，问：“昨晚，那个，学习的事，还做数吗？”
晏明：“做数。”
宁弋苦闷地问：“那……是怎么个安排？”
晏明看得一清二楚。宁弋的表情，就差往脸上写“老子不想学习”几个大字。
他叹了口气：“你的基础……”
“我没基础。”宁弋答得飞快，“你就当教弱智一样教我就行了。”
哪有人把自己说成弱智的？！
“没基础的话，每天可能得三小时。”晏明气息微滞，“具体安排……我下周再给你吧。”
每天三小时。宁弋登时两眼一黑，抓着课桌的边沿问：“这么学，我多久大考能及格？”
晏明琢磨片刻，“如果你吸收得快，两个月就可以。如果你……”
“如果我比较蠢呢？”
“……到明年统考前都很难说。”
“……那我应该不至于那么蠢。”宁弋硬撑着，又说，“学费我会给你的，不能让你无偿上课。虽然我爸现在把我所有的开销都管制了，但学费我肯定能问他要来。现在市场价多少？一小时一千？两千？”
晏明失措道：“我不收你学费。”
宁弋：“别啊，你不开价的话我就一律按两千一小时给了。”
隔着大老远的，林飞听到这个模糊的两千一小时，立刻奔过来吃瓜。
“什么两千一小时？你们在做y交易？！”
宁弋特别耿直又单纯地问：“就我想让明神给我上课，两千一小时，这开价你觉得低吗？低的话我再加点。”
“我靠！两千一小时？！”林飞嘴都张成了o形，好久才缓过来，“哎宁弋，钱不钱的不重要，我主要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这一吼把班里同学全吸引过去了。
宁弋费解：“那现在补课多少钱？我是真没个概念。再低也得一千五吧？低于这个数我都觉得给不出手。”
宁弋感觉现在大家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猴，但又不像在看猴。众星拱月的，反而更像围观某个未经世事、人傻钱多的少爷。
林飞沉重地拍拍他的肩，粗略解说了下市场行情：“是这样，宁弋，现在市场上补国际课程呢，一对一均价是600，名师再高点儿。像晏明这种无证教师……”
晏明再次强调：“我不收你钱。”
“吃霸王餐的事，老子不做。”宁弋丝毫不退让，又转头对着林飞，“才600？塞牙缝呢？压榨童工？”
全班同学：“……”
林飞苦哈哈的：“有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