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见爹怂(1 / 2)
三个人挤在晏明边上纷纷鬼叫,柳怡静晃着他的肩膀说:“妈呀明神!你知道x-ray舞池卡都多少低消吗!”
晏明茫然地摇摇头。
柳怡静一副资深的模样科普:“工作日一万,周末翻番,而且……”
话才说了一半,宁弋又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很糊,背景迷离炫目,蓝紫色的灯光一块一块晕在桌上,晶莹剔透的酒杯整整齐齐列作两排。而整张桌子的正中央,林立着若干只黑桃形状的灯座,灯座中央嵌了一瓶酒。酒瓶颜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瓶身上都画着一枚精致高贵的黑桃。再往两边看去,同样设计的酒瓶还有几瓶陈放在绒布底的木盒子中,每一瓶都反射出幽幽的色彩。
高糊也掩盖不住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
四个人点开大图,把这张图所有的细枝末节都看了一遍,柳怡静震惊得差点说脏话:“我……宁弋这是开了一整套的黑桃a啊!”
林飞和方圆满头雾水:“什么是黑桃a?”
柳怡静清清嗓子,说:“黑桃a是夜店里最贵的香槟。我亲哥去过几次夜店,和我说起过,说a市的一线夜店全套黑桃a至少也要八万八,宁弋去的又是一线中的顶流x-ray,这一套没有十万怕是拿不下来。”
“十万?!”林飞和方圆异口同声地惊呼。
柳怡静抱臂在胸前,轻悠悠地说:“是啊,而且你们看他这张照片没拍完全的地方还有几瓶酒,去夜店隔三差五就要给经理或者酒保塞小费,宁弋这一趟起码十二三万。”
林飞和方圆反应过来,立刻催促着晏明,说:“机会难得,你要是通宵翘课了我们都帮你糊弄过去!”
晏明轻轻敲了两下键盘,打下不去二字,毫不犹豫点击发送。
宁弋后来就没理他了。
林飞恨铁不成钢:“这么好的机会让你替我们阿宅出人头地!你怎么就不要呢!”
晏明抬眼,问:“换作是你,你会去吗?”
林飞:“……”
这太难了。这对于社恐的他们来说太难了。
而且晏明心里很清楚。他和宁弋交情不深,宁弋突然找他,八成都是酒精上头所致。光看这张照片就可见微知著,糊得像用老年机拍的,那肯定是因为喝多了拿不稳手机。
林飞等人乖巧地补作业到十点半,老王周日十点四十才查寝。
孙万骐和他们两个一块儿回,路上话也不怎么说,都是林飞一个人制造聒噪。
孙万骐的寝室在三楼,他们寝室在四楼。临别时,孙万骐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晏明,难以启齿地说:“明神,你真的不去吗?”
“去什么?”
“就……那个……x-ray……”
林飞一个大步子飞到孙万骐跟前,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班长!你听听,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我还以为你烧坏了呢!”
孙万骐声音压得特别小:“就是……刚才柳怡静说的……听起来挺厉害的……”
晏明眉头起皱:“我还不至于为了见世面,答应这么荒唐的局。”
宁弋做事确实向来荒唐。迄今为止,虽然他打断校长腿的传闻还未得到证实,但其他的,晏明都一一亲眼验证过了。
比如挥金如土,比如换女朋友如换衣服,比如逃课打架抽烟样样都会,再比如江湖中口口相传的“夜店小王子”头衔。
晏明今晚的睡眠质量尚算不错,一点多入眠,只是睡得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
宁弋和他的作息就是注定要半夜相遇。两个夜猫子,一
个是因为不想睡,另一个是因为睡不着。
每次都是。
空无一人的楼道,澄澈的月光,还有明亮的窗玻璃。搞得像半夜溜出来私会的小情侣。
凌晨四点多,他是被走廊里凌乱的脚步声和垃圾桶翻倒的声音给吵醒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宁弋蹦完迪回来了。可是四点多,x-ray离学校少说也有五六公里的路,他想不通宁弋为什么没有就近开房。
晏明忍着睡意听了很久,楼道没再传出其他声响,一闪而过的嘈杂过后就是诡异的寂静。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推门而出。
整条黑黢黢的楼道只有宁弋一个人突兀地躺着,醉得不省人事。淡淡的酒味弥漫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倒也没有太刺鼻。
他扶墙勉强坐直,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抱起身边的垃圾桶就是一顿猛吐。晏明看不下去,大发善心地回房间给他整了杯保温壶里的热水。
热水不是现烧的,准备热水多数时候是为了过药。
宁弋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来人是谁,怔怔地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半进去,另一半则全部喝到了衣服上。
四目相对良久,宁弋抹去了嘴角的水渍,瞳仁暗得像蒙了一层薄而无光的翳。一贯笑嘻嘻的脸也笼罩在了阴影里,唯独耳垂上镶着的一只银色耳钉,还能在月光下微弱地宣示一下存在感。
“我完了。”
他像失去意志了一样又木木地重复一遍:“……我完了。”
复又轻声:“对不起,我之前喝太多了,给好几个人都发了消息来喝酒,不小心……也发给了你。”
晏明垂眸,低低地问:“你还好吗。”
“还行,我……”话没说完,宁弋又抱起身边的垃圾桶,把刚才喝进去的水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点胃酸。
吐完了,他也要把话补上:“……死不了。”
晏明眉头皱了下,问:“还要热水吗。”
宁弋摇摇头,又错乱地点点头,“谢、谢谢,还有……你是不是有……胃药?我现在,胃难受,你能不能……借我吃一片?”
胃酸一阵一阵涌上食道,把他的喉腔腐蚀出一股酸而刺的异物感。宁弋捂着肚子蜷缩在墙角,衣服已经被他揪出一块狰狞的褶皱。
晏明于心不忍,抬着他的手往脖子上一架,抱歉地说:“我的胃药你不能吃。先回寝室,热水我给你倒。”
把宁弋安顿下来,晏明又回房间去给他倒了杯水,等到再度踏进宁弋寝室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坐在床边,虚弱得像是碰一下就会倒。
宁弋接过水,晃了晃,说:“厉岳溪把我甩了。”
晏明不知道回答什么。
“我头一次,被女生甩。”宁弋说,“她把我给她花过的钱,全打我卡上了。一分不少。”
说完,宁弋猛灌一口热水,声音不爽地往上扬:“她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花不起这点钱?分手了还会找她要?”
晏明摇了摇头,想说也许不是,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伫立在门边许久,宁弋一言不发,他也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他抓着门把手,朝宁弋说:“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先……”
“我爸……回来了。”
宁弋把手里的纸杯子捏得不成形状,用尽全力往墙上一掷。纸杯被弹回到地上,一声狼狈的脆响,宁弋也随之蔫了。
“我现在一想起他刚才,带了十几个人来x-ray要抓我回去,我就真的……”
真的忍不住想大打出手?
“真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