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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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简约的咖啡屋笼罩在暗淡的灯光下，温柔亲切的小提琴声穿梭在空气的缝隙里。这曲子颜晗听过，是贝多芬的《F大调浪漫曲》。

这首曲子第一插温柔亲切，第二插活泼欢快，两者交合，极具浪漫气息。

可颜晗知道，贝多芬在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已经接近完全失聪，紧接着又经历了失恋，他甚至已经写好了遗书，但却还是挺过来了，然后创作了这首曲子。

有人说过，“命运与爱情，不懂前者的人，亦难以感受后者。”正是这首曲子的真实写照。

“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态了。”颜晗收回思绪，对着晏书抱以歉意一笑。

“没事。”晏书抿了口咖啡，并不为颜晗的失神感到气恼，甚至是一脸的兴味盎然：“那么言归正传，公子信命吗？”

颜晗沉默。

“有一个成语叫‘命运弄人，身不由己’，我很喜欢这个词，因为它概括了很多人的处境，比如宋微寒，比如叶芷，比如赵璟，再比如公子。”晏书一边注意着颜晗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可对于这个词在下却无法完全苟同的。路就在人的脚下，该怎么走还是要看自己，但人们往往会把自己的经历推脱在命运二字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若是晏书只是知道宋微寒之流，颜晗完全可以当他是个书迷，但....

“在下想让公子给一个人改命。”

“谁。”

“赵璟。”

“嗤”，颜晗挺直身子，目光直直的落在晏书的漆黑的墨镜上：“你是想让我改结局？”

“结束，亦是开始。”晏书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颜晗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查了自己的资料，以及《折君记》的草稿，然后让晏书来忽悠自己，毕竟面前这个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还带着墨镜，穿着一身西装却说自己是个术士的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颜晗不知道晏书是怎么知道关于自己的事的，但就这样轻易的让他改掉原本定好的结局，他做不到。

“不可能。”

颜晗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给晏书留余地。

晏书早就料到颜晗会这么说，但处理起来还是很麻烦，于是他不得不继续亮出底牌：“宋微寒，表字羲和。‘微’字，取北方北极中天紫薇大帝的‘微’字；‘羲和’，传说中替太阳驾车的神。私以为，若羲和不替太阳驾车，这天下是不是再见不到光明。”

晏书顿了顿，继续道：“赵璟，表字云起。‘璟’字，取前程似锦的‘锦’字，‘云起’，取五方鬼帝中北方鬼帝杨云的‘云’，中央鬼帝周乞的‘乞’，又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意。然赵璟棋差一招，被困寒鸦渡，又何来前程似锦，坐看云起时之说？”

“叶芷，表字婧未，取‘精卫填海’的.....”

“够了，你不用再说了。”颜晗平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晏书，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说过，在下只是个算命的。”

颜晗却不予认同，反问道:“你既不信命，又何来算命之说”

“看来是瞒不了公子了。”

晏书停顿片刻，似乎是下了极大地勇气：“在下——是赵璟的执念。”

“世人言书，笔下有灵。而晏书就是赵璟的灵。”虽然只是属于其中一部分的不甘心，当然这后半句晏书没有说出口：“晏书相信，公...先生给赵璟取了这么个名字，定然是喜欢赵璟的。”

话已说清，晏书便直接叫颜晗为先生了。

“你.....”就算自己是个写故事的，但不代表他就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诡谲的事。

“那么先生，愿意帮晏书画上眼睛吗？”晏书的身形顿了顿，方才缓缓摘下了墨镜，只一瞬，又戴了回去。

传说梁朝著名画家张僧繇曾经在金陵安乐寺壁上画了四条龙，却不点眼睛，说点了就会飞走。听到的人不相信，偏叫他点上。刚点了两条，就雷电大发，震破墙壁，两条龙乘云而上，直冲九天。

而面前的男人，正如传说的龙般没有双目。不似平常患有眼疾的人，晏书的脸上根本没有眼眶一说，空空荡荡的，极其诡异。

直至此刻，颜晗再也无法承认面前一切都是骗局了。

“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