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2 / 2）

“我拉肚子了，就是下冰雹也得去啊。”

“噗。”路过的丫鬟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一贯话不多，做实事的冬雪竟有这么搞笑的一面，等她回过神，冬雪的身影早匿在了夜色里。

后花园荒芜的侧门。

“冬雪姑娘，这。”一老嬷嬷撑着伞，压低声音唤。

闻言，冬雪四下一看，寂静得很，小脸不皱了，肚子也不捂了，连忙跑过去，两人躲在伞下又走了一段路，见地方足够隐蔽了才停下来，嬷嬷开口问：“冬雪姑娘传信来，可是大房有什么新进展？”

冬雪喘了几口气，说：“大小姐磕了头后变聪明了，会打算了，如今搬去了锦华院，想必是知道了孙姨娘要害大夫人，孙姨娘暗中在使绊子，两人较劲着，让姨娘务必有心理准备。”以前只得孙姨娘一个阻碍，现在又多了个陈松萝。

“冬雪姑娘辛苦了。”话落，嬷嬷往冬雪手腕上套了一个玉镯子，又往她怀里塞了两张银票，而后说：“不早了，冬雪姑娘早点回去休息。”

“嬷嬷慢走。”冬雪原路返回。

而嬷嬷也回到该回的院子，把冬雪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只见身着华服的妇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这是好事啊。”

“就让她们窝里斗，斗得越凶，对我们二房越有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被这么一提点，嬷嬷也想通了，连忙附和道：“这样一来，的确是好事。姨娘好计谋。”

苏姨娘收了收脸上的笑，“行了，下去歇着吧。”

嬷嬷推开门，便看到了五小姐陈松蕙瞪着她看，蓦地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唤人就从侧边溜走了。苏姨娘见状，提高音量唤了一声，“蕙儿。”

陈松蕙往前迈了一步，深呼吸一口，紧接着转身关好门，再度转身往前，“娘，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自从记事起，苏姨娘做什么事就没瞒过她，包括后宅的这些腌臜事。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了，虽说中馈在大房的孙姨娘手里，但一点也不敢克扣二房的，二房的主母是郡主娘娘，冷淡是冷淡了点，但是个好主母，从未因为她们是庶出而亏待，姨娘既是老夫人的侄女，也得父亲宠爱，且父亲在官场上的路比大伯更顺遂。为什么母亲就希望大房乱套，子嗣不是死就是残，好让父亲袭爵，最好是郡主娘娘也死了，所有人的人都死光，她正好成为明德侯府的主母。

可是父亲有能力，根本不需要明德侯府的庇荫，如今三十出头，便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是有实权的，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反之，明德侯这个爵位不过是个空架子，听说祖上出过一个贵妃娘娘，几经改朝换代，攒下的便利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可不就是个空架子，那么稀罕干嘛。

苏姨娘全然当没看到陈松蕙的脸色，柔声问：“一定要怎样？”

陈松蕙直勾勾看着她，开门见山的说：“你不就是想让父亲袭爵，然后再让大哥成为嫡长子。”

“嗯？”苏姨娘面不改色，淡淡应声后，将陈松蕙拉过来坐在身旁，一字一句问：“难不成你不想成为明德侯府的嫡女？然后嫁一个尊贵男人？”

陈松蕙想也没想，直摇头，“我不想。我只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更不想你手上沾满鲜血，父亲是个有能力的，大哥也是个有能力的，我就很满足了。”

“傻孩子，若不是你娘我争，你以为你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待遇与葶姐儿无差，甚至在你祖母和父亲面前还强了葶姐儿一头，若是你嫌日子太好过了，你明儿个去看看大房梅姨娘所出的庶女过得什么日子？”

“蕙儿，你知道娘为什么不瞒着你做这些事吗？就害怕你到时候嫁到夫家去什么都不懂，身份再高贵又如何，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在后院立足的，懂吗？”

陈松蕙蹙眉，思路一点没被带偏，继续道：“我不懂，大房是大房，二房是二房，父亲都没有觊觎大房的爵位，为什么娘你要？”本就不属于她们的，为什么非要去争。

闻言，苏姨娘脸色一变，冷声说：“我看你是活在我的庇荫下太滋润了点，不知人间疾苦，以后再这般胡乱说话，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不知怎么地就生了个蠢笨如猪的女儿出来，她事事为一双儿女打算，换成的竟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