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道(2 / 2)
“不差,差什么父亲都会给我备上,娘放心。”陈裕峻摇头,话落,又说:“娘,我得走了,父亲还在书房等我。”
“去吧,别让你父亲等久了。”舍是舍不得,可哪又有什么办法。就这样,孙姨娘依依不舍的看着陈裕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陈松茵有些不开心,别扭的说:“娘,四弟已经走了。”她不开心的点在于,她娘分明更喜欢,也更疼弟弟。
孙姨娘收回了目光。
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陈松茵心里烦得很,一是因为陈松萝,二是因为刚刚的事,她心里很明白,如果在她和弟弟之间选一个的话,她娘一定会选择弟弟。实际上陈裕峻还算喜欢她这个姐姐,她自个也不知道,又从何时起,竟会去嫉妒一母同胞的弟弟。想到这,她觉得她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有时候又控制不住,这种感觉最烦了,索性软骨似的靠在软塌上,心里难受不已。
孙姨娘默了会儿,沉声问:“信是到了夏花手上吗?”
“茵儿。”久久没有回应,孙姨娘不得不抬眼去看陈松茵,见她不知在想什么,再度加重了声音,“茵儿。”
陈松茵“啊”了一声,思绪回头,忽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娘,你叫我?”
“你在想什么?”
“没。”陈松茵忙摇头,“没想什么。”
孙姨娘不再追问,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信的事?”
“信?”陈松茵一时没反应过来,低声蹙眉,呢喃了一遍。
孙姨娘这下脸色也不好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有。”
“给绿萝阁的信,夏花靠谱吗?”孙姨娘完全不想提外男的名字。
陈松茵终于懂了,想了想又点头,笑着说:“娘放心,信安全到了夏花手上,夏花挺不错的,娘就放心吧,她一定会把事办得妥妥当当。不然,娘你想想,陈松萝今儿个干嘛急匆匆的出府去了?”
也有道理,孙姨娘嘴角一勾,“那就好。”
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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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室,秋雨迫不及待的说:“小姐,你是没看到孙姨娘和三小姐的脸色,难看得很啊。”在她心上,只要小姐不像以往那样在孙姨娘和三小姐面前丢脸,那就是占了上风。
春枝也附和着。打心底里高兴,看样子小姐不打算与贺兰浔来往了,小姐变聪明了,也长大了,知道只要夫人好了,以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只有冬雪,一声不吭,抿着唇,好似在笑,又好似不是。
陈松萝没接话,环顾了下四周,往边缘走,伸出手指在桌上抹了一下,灰不厚但也不薄,正好柳嬷嬷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进来了,她余光瞟了一眼,轻声说:“春枝,还不去帮嬷嬷把药接过来,烫着了就不好了。”
春枝醒事,赶着上前。
柳嬷嬷推脱,“不用了。”
“柳嬷嬷就别为难了我,这不是让我不听小姐吩咐吗。”春枝说着,心里也知这药有问题,憎恨得很,暗中使劲将药碗要了过来,汤药不免洒了出来,手一滑,碗摔了,嘭的一声,她拧眉,先发制人的说了句,“嬷嬷怎地不小心点。”
柳嬷嬷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不知为何,对上大小姐的眼神,心里就瘆得慌。
“行了,摔了就摔了,再去熬一碗便是。”陈松萝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说完了又说:“嬷嬷,你去找几个人把锦华院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母亲养病中,自然希望空气清新,这灰尘这么厚是怎么回事?是想告诉本小姐你这管事嬷嬷不想做了吗?”
到底是做了一辈子的人上人,淡淡话语里含着几分震慑力。
柳嬷嬷因汤药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着,闻言,彻底慌神了,“小姐息怒,奴才马上就去。”全然忘了汤药的事。
刚进院不过是给柳嬷嬷第一个下马威,要不然还不得爬到她头上来,再不济,她也是嫡长女,处置一个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更何况是现在的她,挡了她的路,就该被铲。
碍眼的人走了,陈松萝沉声:“春枝,秋雨去把药重新煎一碗来。”
春枝和秋雨知,忙点头,而后下去做事了。
过了会儿,她走到床榻前,沈若芳睡熟了,面容蜡黄,唇瓣干涸,瘦得都皮包骨了,可不就是个病入膏肓的人。辛苦育了一子两女又如何,如今病缠床却不见一个。
“冬雪,去把陈松蕴和陈裕屹带过来。”没想到给他们上的第一课,竟然是孝道。
特别是那陈裕屹,所作所为太不像话了,如今是明德侯府唯一的嫡子,有她在,毋庸置疑,他就是未来的明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