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这神来一笔直接把巧舌如簧的颜怀给整没词了。
左元白掩着嘴，实在没憋住笑。
赵老师一摆手：“颜怀是吧，你省省吧，你的套路我已经听你导员说过了，知道你导员原话怎么说的吗？‘那小子说话你当屁听就行’，我真好奇大学四年你对你的导员做过什么，能让脾气那么好的老师说出这种话。”
颜怀尴尬地挠挠腮帮子，他也没对导员做什么，就是刚入学那阵，大伙谁都不晓得谁的底儿，所以导员盲点他当了班长。班长去导员办公室跑腿打杂是惯例，最开始他学着其他班长的样儿规规矩矩跟着忙。可他那个性子哪适合给老师打白工，时间一长，他就把忽悠导员以及整个学院的领导当成了一种乐趣，半个学期后，导员忍无可忍把他的班长撸掉，还他自由身，让他去学生会和社团祸害别人去了。
从这个层面上说，颜怀在他们学院绝对是顶级风云人物，院长都敬而远之的那种。
赵老师昨晚越想越不安心就联系了教务处的同事查找今年没能按时毕业的学生名单，除了学分没修够、考试总挂科那些，剩下的只有两个人，左元白和颜怀。档案上的照片和名字对上之后，他给颜怀的导员打了电话，结果就得到这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回复。
颜怀凑近左元白，压低声音说：“你猜赵老师是不是以为我们学院的老师对我意见太大才不让我毕业的？”
不等左元白回答，赵老师就说了：“我们巴不得你这种祸害赶紧离校。”
颜怀大大方方拍拍胸膛：“不是针对我个人的就好。”
赵老师可能从来没这么怼过学生，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问了教务处的老师，你俩的学籍信息是去年补录的，导致你们这几年的考试成绩和学分都没能及时存档，影响了你们正常毕业，这是意外，绝对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学校方面正在积极处理，后续会给你们补偿，所以你们也不用着急，就当是在象牙塔里多享受几天当学生的自在。”
颜怀和左元白对视一眼：怪不得这么大的学校都没人知晓七年二班的存在，敢情人家预备了如此充分的借口。
关键这借口是他俩昨晚临时编出来的，赵老师马上去打听就得出了相同的结果，这应变速度，不服不行。
于是两人顺着赵老师的话点头哈腰，把没毕业这事给翻过去了。
开场还算愉快，赵老师扭扭坐到僵硬的腰，叹了口气：“头骨那事，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专业打捞队在下水道里找过，没发现其他人体组织，所以现在都怀疑其余尸骨在人工湖里。明天天亮就会有人进湖打捞，到底是不是死在湖里的，死者身份又是谁，最快也得明天出结论。”
他顿了顿，表情有些凝重：“不过要我自己猜的话，死者会不会是前几年失踪那个学生啊？”
颜怀和左元白全都来了兴趣，巴巴地等听下文。
“前几年，应该正好是你们入学那年，暑假前吧，有个药学院的大三男生突然失踪。你们自己也经历过，平时上课不见人影很正常，可考试不露面就不对劲了，所以班长第一时间把消息报给了导员。”男生的手机关机，导员又不能强制忙复习的学生们去找人，只好把事情上报到学校，校长亲自委派保安去找人，找了两天仍没有任何线索，无奈之下唯有报警。警方展开了更细致更有针对性的搜索，却还是没能找到男生。
“当时有人认为男生学习压力过大，一时想不开而自杀，所以打捞队把学校里这几个能存水的地方全捞一遍，包括人工湖。”
“当年没在人工湖里找到尸体，现在却有个头骨从人工湖里冲了出来，”颜怀摸摸下巴，“假如死的人真是那个失踪男生，那他会不会是在搜索结束后才死在湖里，或是被人抛尸在湖里的？也不对，两年前淹死人那次不是又捞过一回吗，那之前的尸体怎么都该被发现了。”
赵老师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咱学校十年内就失踪过这么一个学生，如果头骨不是他的，死者应该就跟学校没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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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老师的办公室出来，颜怀问左元白：“你有什么想法？”
左元白似乎被赵老师讲述的那段过往勾起了兴趣，没有先前那么冷淡了：“无论死者是谁，我都不认为他会在人工湖里自杀。”
九弓大学的人工湖占地面积大，水也够深，乍一看跟天然湖泊似的，所以早些年莫名其妙就成了九弓市有名的自杀圣地之一，不仅本校想不开的学生们会跑来这儿自杀，连附近省市的人也会慕名跑来人工湖找死。
可这么多想死在人工湖里的人没一个真死成的，因为这个湖在成为自杀圣地之前还是九弓大学最著盛名的约会圣地，一天二十四小时总能在湖边瞧见约会的小情侣。加上那时候学校还没有室外泳池，不少老师学生在湖里游泳，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休闲娱乐宝地变成尸场，所以大家自发组织起来，看见有人不脱衣服就往水里跳的，一律按自杀处理，捞起来先送派出所接受思想教育。
渐渐地，大伙都知道人工湖有人看守，也就没人跳湖了。即使这些年人们都不在湖里游泳了，可在湖边约会的人多了呀，小情侣们眼睛一个赛一个亮，真有人往里跳，分分钟就能捞出来。
冬天湖结冰之后，湖边的人少了，可真想死的人也犯不上跑去湖上挖个窟窿跳进去，因而连保安都没料到两年前的冬天会有人掉进湖里淹死，还死了好几个。
“如果头骨是那个失踪男生，”左元白总结，“时间也不太对得上。”
“如果头骨不是那个失踪男生，”颜怀挤眉弄眼，“那咱就有两件事可查了。”
左元白：“……”他就不该跟来找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