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鱼脱水太久终究不敌，鱼鳃一起一伏，嘴巴大张大阖，眼看快不行了。

颜怀大发善心给它加了半瓶水，再把鱼嘴对准自己，用手电照着观察。

这条鱼的嘴跟他以往吃过的淡水鱼没两样，牙齿并不锋利，想一口把人咬死绝对是痴心妄想。不过它鱼唇的部位貌似更短些，加上体重感人，所以撞起人来格外疼。

颜怀不知从哪找了根吸管，有一下没一下戳鱼头，一面对鱼进行思想教育：“你是不是觉得被我抓回来特委屈？实话告诉你，你的那群兄弟姐妹才是真的惨，这会儿说不定被埋在哪棵树下当肥料呢，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你的下场会跟它们一样。”

也不知道鱼听没听懂，反正快速张阖的嘴有了短暂的停顿。

吓唬完的颜怀转换套路，开始动之以情：“咱俩这也算不打不相识，放到古代那是要拜把子当兄弟的。”

看书的左元白瞅瞅他：你再编？

颜怀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骗鱼的罪恶感：“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你真以为把你放回到人工湖里，你就能自由自在了？这可是夏天，湖上多少水鸟呢，说不上哪天就把你叼走吃了。现在多好，你只要乖乖听话，认清谁是老大，我就留你一条小命。”

鱼挣扎着挪动方向，朝左元白的方向作膜拜状。

颜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红烧得了。”

左元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半夜的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跟它来什么劲。”

颜怀很生气：“明明是它先跟我来劲。”

左元白直接把盆端走，把鱼往桶里一倒：“它现在是我小弟，归我管。”

然后他向桶里瞥了眼，凉凉地说：“你，睡觉。”

鱼瞬间沉底，不动了。

颜怀撸撸并不存在的袖子，看样又想找茬。

左元白瞪他：“你也给我睡觉。”

颜怀瞬间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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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没有再下雨，第二天大早，淹了整个校园的大雨终于在太阳的闪耀中败下阵来，依依不舍地顺着恢复通畅的排水系统流走。

保安们拎着小桶捡拾漏网之鱼，完事汇总在一起，送往未知的地方。就像颜怀说的那样，它们再也回不去湖里了。

宿舍楼上，颜怀扒在窗台上全程围观，时不时怼旁边桶里的鱼两句。鱼似乎认清了现实，乖乖认怼，可它瞧见左元白时那谄媚的小眼神，分明在等老大出手教训这个欺负自己的家伙。

颜怀把它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你个混球还学会告状了？”

鱼甩甩尾巴，小模样嘚瑟极了。

左元白瞅瞅他瞅瞅鱼，表情很严肃：“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一直养着？”到底是吃过人肉的鱼，放宿舍里养着有点奇怪吧？

颜怀来劲了：“你听见没有，你老大嫌弃你，要处理你。”

鱼翻着大眼珠子，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不可置信。

颜怀实在没忍住，被它逗得前仰后合。

笑够之后，他总算正经了些：“据说鱼的鳞片上也有年轮，以此能够判断鱼的年龄。它的鳞片我看过，貌似还不到一岁，那些人死的时候它还没出生呢。”

鱼疯狂地摇头摆尾，似是在应和颜怀这话。

他戳戳鱼的肥肚子：“看来咱学校的学生没少投喂，看看它胖的，这技术不去养猪都可惜了，现在猪肉多贵呢。”

一条没吃过人肉的鱼总比吃过人的要顺眼，左元白稍稍松口气，再看鱼跟颜怀打闹都舒心了不少：“那……养着？”

颜怀笑着：“养着呗，这可是锦鲤，没事拜拜，说不定能保佑我发财。”

鱼果断转身，用尾巴对准颜怀，以此来表达它对这个心理诉求的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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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长期养鱼，这么个破桶就不适合了，于是吃过午饭，俩人溜溜达达上街，准备买个大点的鱼缸。

路过地狱小巷时，颜怀特意钻进去瞅了瞅，那块砖头不在。

“那块砖不会也被大雨冲进下水道了吧？”颜怀忍不住打个寒颤，昨天要是在下水道里和那半块砖狭路相逢，他可真够呛。

“我倒希望那半块砖再也别出现。”左元白看看他，“难道你还想跟它上演个余情未了？”

颜怀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口味没那么重。”

俩人有说有笑离开地狱小巷，谁都没留意到一片乌云飘到小巷上方，将好不容易亮堂点的巷子又弄得阴气森森。角落里，半块砖头静静地躺在那儿。

小风刮过，那块砖“嘎啦”一声，在地上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