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名字了。（2 / 2）

笛音瞥了一眼全身僵硬的莫杀淡淡地开口：

“你可以放松了。”

莫杀闻言如蒙大赦，扑通一声坐在冰凉的土地上，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听不清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要装也装的像一点啊，你一直在颤抖你自己没感觉？”

感觉？

莫杀扯出一个劫后重生的笑容。

那种东西，在他被王遗风安排去给莫雨送饭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是的，他怕死了，双腿从进入开始就一直在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的心脏，和骇人的窒息感，他简直怕的要去撞墙了。让他面对一个刚入谷就大杀特杀的恶魔还不如叫他在昆仑山山顶上连做几百个后手翻，不，几千个也可以，只要不见到这个煞星，做什么都无所谓。

难以想象，若是日后没有笛音在身边，他单独面对莫雨，恐怕都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笛姑娘……你，你不怕么？”

“怕？”笛音仔细斟酌这个字，“还行。”她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能坦然面对，是因为我知道，他本来不想这样的。”

不想什么？

如果不是莫杀此时畏惧莫雨听见，他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不想杀掉那么多人，还是跟他住在同一个地方的人？

别开玩笑了，他已经杀了啊，这是事实啊。

似乎也知道莫杀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笛音也不再理会，她无声叹了口气，轻声说：“那不是，他的本心啊。”

莫杀二话没说站起身，动作麻利地离开了，就像亡灵，迫不及待的逃离身后愈来愈近的地狱，头也不回。

笛音做了个深呼吸，却在下一瞬间感觉到了十足的疼痛，启明上衣本就是鲜红的，所以只要下面的伤口不流太多的血是看不出来的，最多会有一点血腥味，但那也可以说是腿上的伤痕还没有愈合。

她微微掀开衣角，有些犯愁地瞅着自己被绷带缠绕的腹部，终于还是忍不住哀嚎一声：

“果然还是小鱼干最省心……”

————————雪魔————————

两天前，一个他不太记得名字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他面前行了个江湖礼节，沉声道：“我敬你武功高强，运筹帷幄，讲究江湖道义，所以对你坐上这个谷主的位置没有任何怨言，但是，你让一个在谷里随心所欲地杀人的疯子留下，这件事不光是我，我身后的其他兄弟们也不会同意的。”

“怎可留有此人于谷中，疯起来不要命不说，还任意残杀谷中弟兄，这着实

是个忧患！”

“不能为恶人谷制造内乱！”

众人纷纷应和，以示他们每个人的愤慨之情。

莫雨两天前在谷中的那场屠杀确实引起了轩然大波，还没等他说“莫雨今后就留在恶人谷”这句话时，就已经有大部分的恶人看出来他想要干什么了，于是先发制人，成群结队地来到他面前情愿，说明众人都抱有坚决的反对态度。

“难道谷主打算收这样的人做弟子么？”不知道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恶人们安静一下，随后纷纷表示这不可能。

王遗风听见了但没说话：不好意思，他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说大部分恶人都愤懑难耐，可恶人谷真正的领头人都还没表态。

陶寒亭被他找过来，没等他说话就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留下便留下，不留下便不留下，谷主不是早已心知肚明，岂会理会旁人说三道四。”

之后他又找了康雪烛。

“其实这人就像是一块核木，出生时完好无损却毫无精致可言，但若是经过细致的打磨，持之以恒的修正，不难看出其为可造之材的事实。”康雪烛说这段话的时候正在顽童书院里雕刻一只小动物，见到他进来便抬起头。

最后他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米丽古丽。

“听说有个明教的小丫头要进谷里玩？”同样来自明教的女人笑得灿烂，“那便好了，我叫莫杀给她带点家乡的土特产去，也不知她吃没吃到。”

土特产？王遗风用眼神询问。

“是呀。”她微笑，“男女通吃，老少皆宜，而且我还拜托康先生雕了只波斯猫，快完工了吧。”

王遗风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只没成型的小动物，反应过来那形状是有点像猫。

王遗风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是明白什么了？”米丽古丽在原地站了一会，也离开了。

之后，也就是莫雨进谷的第三天，王遗风宣布，收其为弟子，留在谷中悉心教导。

笛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剥橘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什么鬼？一般人正常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大发雷霆，或者杀鸡取卵么？”笛音的橘子咽不下去了。

“成语用错了，不是杀鸡取卵，是杀鸡儆猴。”莫雨倒是没多大反应。

“你这个也不准确啊……能别拿我橘子么？”

莫雨吃橘子吃得理直气壮，道：“若是他将我赶出谷，那才有鬼。”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雪魔式任性法么？”

“不愧是谷主，大爷一般的行事作风，居家旅行必备的优秀支柱。”笛音把手里的橘子整个都给了莫雨，“恭喜你你抱上了好大腿哦少年。”

莫雨笑了笑：“那恭喜你靠上了抱着好大腿的我。”

笛音拱手：“同喜同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