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于失身（2 / 2）

楚梦楼，温衡十分嫌恶的皱了眉。她料到王珏会否认，但没想到，他会拿逛青楼来说事，而且，还泼萧扬浑水。

“你不必解释了，和萧扬无关，这珠扣是我捡到的。”

王珏哑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温衡，“衡儿我不懂你的意思，难道，你也去了？”

“我的意思，吴府尹会跟你说明的。”

“我可以解释——”

“去跟吴府尹解释吧。”说到这里，温衡最后深深的看了王珏一眼，“今日，多谢你的领路。我去找雅姐姐，你不必跟来。还有……你好自为之。”

温衡转身离去，可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王珏恶狠狠地警告“站住！”

温衡毫无留恋的背影，彻底激怒了王珏。他快步赶上，一把钳制住温衡的脖颈，在她耳边道“公主，你太绝情！”

温衡没料到王珏会动粗，甚至，这个动作，分明在威胁她的性命。

“你要作甚——唔”温衡高声警告，却被王珏用手掌死死堵住了嘴。

“公主，你别怪我。我也想温柔待你，可你偏偏要逼我。”他低头，深深去嗅温衡颈间的淡淡体香，声音愈加猥琐，“锦王说的是对的，只要我够狠绝，大正唯一的嫡公主就是我的人。”

王珏露骨的心思瞬间吓住了温衡，她愣了片刻，在王珏的怀中猛地挣扎起来，但却连王珏在她腰间乱摸的手掌都推不开，整个人被王珏压到了一堵砖墙之上，无论她如何反抗，像被蛛网困住的幼虫，徒劳无功。

王珏堵着她的口鼻，她呼吸困难，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可脑海里，萧扬的身影却越见清晰。

唔……救我，萧扬……救我！

耳边模糊听到一声闷哼，让她作呕的亲吻和抚摸渐渐停了下来，她努力挣脱开王珏那沉重的手臂，想仔细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终究力有不逮，昏倒在地。

日出城的城门之上，萧扬一人站立城角，远望着日落。

他手里握着温衡之前送他的护身符，眉头微拧，显得思虑过重。呼呼的冷风吹动他的暗青色衣袍，佩剑上的银色花纹在夕光之下闪着薄薄一层光，从背后看去，果真长身玉立。

“萧右都，这儿的风景不错，就是荒凉了一些。”

萧扬回身，微微颔首，“兰总管，可是皇上寻我？”

兰寿昌笑了笑，与他并身而立，“皇上正在营地训话，我一个人无事，就出来透透风。”

两人放眼远望，宽阔的官道两旁绿意盎然，景深处是连绵青山，山顶被夕阳染了一层深红。

“那可是长连山？”

兰寿昌知道，大正的北面有一道天然屏障，被称为“仙鬼难入、永世长连”的长连山。有数十条山脉东西横连与此，敌人难入，财富也难入。所以一过长连山，人烟也渐渐稀少起来。

“那是鬼难山。”萧扬回到。“兰总管可还记得，我们的马车曾走过一段峡口，那峡口的两端，就是长连山。”

兰寿昌恍然，怪不得这里如此荒芜，原来北连州已经是长连山之外了。至于眼前的鬼难山，他好像也有所耳闻。

“我记得，鬼难二字，是世祖所名，寓意漠鬼葬身之处。”兰寿昌陷入了半世前的回忆。“那时的大正，为西南水鬼和西北漠国所欺，一度将长连山以北的北九州都割让给了漠国，以换取短暂的和平，盟书都签了，可漠人还是毁了约，率万数骑兵攻打长连山，世祖奉命前去阻拦。那时老奴还小，每天都在长明宫里祈祷上天，保佑世宗取得捷报。”

那场战事持续了四个月，世宗终于将漠国的骑兵歼灭在了长连山之外，甚至乘胜追击，从漠人手中夺回了北方九州，并在北庭州的黄泉关与漠人签下了“永世之盟”，寓意大正与漠国永世交好，而黄泉关，也从此改名为永世道。

时逢春夏，世宗班师回朝，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三位大将军王。世宗亲自拜他们为百世公、清世公，和萧义公，爵位等同于同宗皇亲，并永世相袭。其中，萧义公就是萧扬的祖父，后来，在讨伐水鬼之患时，折于平西州。

“老萧义公受封时，老奴还在场，半生之事，竟是恍如隔日啊。”

兰寿昌看着萧扬感慨，这副面庞虽然比萧义公清秀稚嫩，但眉宇间的忧思与风骨却是一模一样。

“老奴听闻，皇上有意让萧右都统领都城境内，包括永乐大营在内的所有昌都军？”

萧扬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反驳。

帝王期待他像父亲一样善于用人，将整个昌都内的军政派系处理的游刃有余，又希望他像祖父一样善于用兵，有朝一日可以率兵击退西南水鬼。而他正值当年，的确不该辜负皇恩。

可若真的如此，他就再也不能保护……

“萧右都，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萧扬略慌乱的将右手中的护身符藏到身后，躲避着兰寿昌的视线。兰寿昌心下了然，也不再盯着看，只眺望着远方一串归鸟，悠悠道

“身在远方，有人可念，便是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