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萧扬(2 / 2)
与想象中的粗糙不同,手掌下,不悔的毛发意外的顺滑细腻,却不是丝绸或是裘裳的那种细腻,而是生命应有的热、鲜活并及灵动。
马儿许也有紧张,突然打了个响鼻,温衡被吓了个激灵,倏地抽回了手掌,引来男人们的一阵大笑。
温衡的双眼投向马儿另一头的萧扬,他微弯着唇,眼神轻笑中带着一丝宠爱,却在她望向他的时候藏了起来。可这又如何躲的过温衡的眼睛,毕竟自她嫁入萧府之后,萧扬这样的眼神,她看了整整两年。
“父皇。”她唤父亲,但眼睛却一直望着萧扬,“我要他教。”
温祯徽和征烈皆是一怔,但征烈很快就看懂了,默默退了半步,将温衡身旁的空位让了出来。至于萧扬,早在温衡一直紧盯他不放的时候,就低了下头。
“让萧扬教?”温祯徽很是意外,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萧扬,“让他教你,也不是不可……”
“萧左卫骑术精湛,当年在驰逐大会上,萧郎九曲一跃拔得头筹,吾印象深刻,也很是佩服。”征烈心如明镜。
“可这是漠马,所以朕才找了征烈师傅来……”温祯徽还有些犹豫,“萧扬,禁军所使的皆是昌都马,你对这漠马的脾性可有研究?”
萧扬没想到温衡会选自己,心中本有波澜,顿了顿,才回道“臣略懂一些——”
“他家中有两匹漠马,一匹叫墨焰,一匹叫狮子。”
温衡怕被拒绝,急急替萧扬补充,却不知此话着实欠妥。
她虽然与萧扬相识已久,但身为深宫公主,着实不该对他府邸琐事如此了解。果不其然,温衡话音刚落,便惹来在场三人的异样神情,特别是温祯徽。
“萧扬,衡儿说的对么?”温祯徽问道。
萧扬不知情,自然也觉得异样,可皇帝问他,他无法解释,只点头,“正如公主所言。”
“嗯,很好。”
温衡心头一跳,觉得要遭。父皇语气虽然平淡,但以她二十多年对眼前这倔强老头的了解,他表现的越平易,内心越波涛汹涌。
“父皇!”温衡喊了他一声。
“朕知道。”温祯徽转头看向她,“准你就是了。征烈师傅,你替朕看着他们。”帝王成熟冷静的双眼中蕴藏着不知名的情绪,谁都猜不出是好是坏。
“是。”
温祯徽走了,大步流星,身后老太监三步并作两步追着。征烈朝着温祯徽的方向行了躬礼,而后回头看向温衡和萧扬“公主,萧左卫,两位金乌苑请吧。”
温衡抿了抿唇,脖颈一阵凉风。
金乌苑位于长乐宫外围,极北,背靠寿山山麓,纵横九十里,中有永乐渠与九曲河穿林而过,是昌都禁军的大本营,也是温祯徽平日尚武游玩、田猎踏春之所。
金乌苑内设“走马台”数处,养马万头有余。
温衡一出轿子,就
忍不住倒退两步,扑面而来的牲畜味,夹杂着湿草土腥,着实是臭。
不远处,萧扬与征烈已经下马,碰巧遇到一支类似巡逻的蓝衣小队路过,全员齐齐收械向萧扬行礼,温衡从后这么瞧着她爱的人,嘴边的笑便忍不住,那点臭味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呦,臭丫头!”
一阵劲风从背后扑来,伴着几声马鸣和踏蹄声,仿佛要踩上来一般。温衡被吓了个激灵,一个疾步,扯着萧扬的袖子躲到了他身后。
迎面三人一阵大笑,为首青年穿着一身银蓝短袍,黑靴亮白披风英姿飒爽,金丝马鞭握在手中,身边两人皆是照临司衣着。
为首青年先朝征烈拱手示意,然后指着萧扬背后的温衡,笑道“臭丫头,你偷跑进金乌苑被我抓个正着,还不过来求饶。”
温衡望着眼前耀眼的青年,熟悉的面孔,一瞬间有些恍惚,“四哥……”
温尔瑞,温祯徽四个儿子中最年幼的一位,生性活跃,善骑射,早早就被赐府出宫,十四岁生辰那日亲手驯服了一匹北庭烈马,被朝野传为佳话,温祯徽每每打猎出巡,他都陪在身旁,战绩斐然。
温衡出嫁之前,一直住在宫中,印象中与这位四哥交谈不多,也不算亲近,但兄妹情谊还在,如今再见,仿佛隔世之久,心中难免激动。
温尔瑞三人齐齐下马,朝温衡走来,温衡便抬手迎接——
啪的一声,温尔瑞拍掉了温衡的手,银柳鞭柄敲上了温衡的额头。
“少来套近乎。你偷跑出宫被我抓个现行,别想我会替你瞒着,之前你乱闯寿山冬校,还害得我输了银子。这才隔几天,就又偷跑来金乌苑闹,走,这回非要父皇抽你鞭子。”
好吧,她终于记起为何和眼前这位哥哥关系不亲了。
温尔瑞,自大小气且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