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你懂个鬼！”金明洙不屑一顾的瞥一眼程野霖：“你不进去在这跟个贼似的，还好意思说我呢？”
“说不得你？”程野霖把金明洙拉的离门口远一些：“有看病人穿成这样的吗？花蝴蝶似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你。”
“你今天怎么了？”金明洙踢了程野霖一脚：“你火气这么大别冲着我发呀！”
“来来来，花蝴蝶。”程野霖一把搂过金明洙，神情却很漠然，周欢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根银针，细细密密的插在他的神经里，他需要缓解：“我们下去抽根烟。”
周欢轻手轻脚的替周意翘起的床单掖好，他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里似乎有爱，又似乎无爱，然后他站起来弯**子在周意的脸上留下一吻。
“我走了。”
他这样说，冷静又决绝。
后来，程野霖想如果自己没看到周欢的身影，那就是真真错过了，他会懊恼的想抽自己的脸，他就应该守在病房门口，时时刻刻关注着周欢，这时候他正在和金明洙在小公园里吞云吐雾。
他瞧着那枝头上的梅花，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金明洙探头问道：“什么秘密？”
程野霖摇摇头，他自己也心慌，说不上来。
“嘿！你瞧！大霖，那男孩长得多漂亮呀！”金明洙拽着他，又跳又叫：“那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程野霖被金明洙叫的头痛，他不经意回头一看，却愣住了，紧接着像疯狗一样朝着那人奔去，金明洙也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程野霖发什么疯，只好把烟一丢也跑了过去。
“周欢！周欢！”程野霖大喊：“你别走！你不能走！”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周意在病中也心心念念的人走掉，他既然答应周意把人给他找回来，那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人溜走。
“程先生。”周欢停下脚步，他站的远远地，眉目间不带任何感情：“我看到周意了，我可以走了。”
“你没听到医生说他有肺炎吗？”
“可我不是医生，他的病，我治不好。”
“你治得好，治得好。”程野霖大步上前走去：“周意他想见你，他发烧嘴里都念着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你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替我照顾照顾他好不好？如果他醒了，让你走，我绝不拦你。”
金明洙哪里见过程野霖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金明洙！”程野霖一把抓住正在后退的周欢的细胳膊：“你他妈上去把周意给我叫醒！”
他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落到周欢耳朵里的只有：“这他妈都是什么破事啊！”
周欢的脸猛然的红了，像是火烧云从天上掉在了他的脸上，从脸颊一路烧到耳垂，最后蔓延在脖颈，消失在白色衬衫里。
程野霖回头看周欢，也
被吓了一跳，从见到周欢开始，说句不好听的，他就像个死人，表情木木的，说话木木的，整个人没有半点活气，但此刻脸颊竟然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吓得立刻松了手。
“对不起。”周欢把腰深深的弯下去：“给您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
金明洙是没有半点主心骨的，他罕见的看程野霖一向温和随性的人发那样大的脾气，转身一口气跑到五楼的房间，周意还没有醒来，吊瓶里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流进他的血管里。
“周意，周意。”金明洙小心翼翼的去推他：“你醒醒，有人来了，你再不醒来，人就要跑了。”
他叫了三遍，把周意拉回现实里了，周意的脑子还不清楚，眼神有点发直，带着茫然。
金明洙拿起床柜上的水喂给周意喝，周意坐起来，小口小口的喝水。
“大霖抓了一个人，他不放那个人走，那个人长得很漂亮。”
金明洙忙不闲的把见到的事儿倒豆子似的都要说出来：“那个人说他已经见到你了，大霖说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大霖生气了，我有点害怕，他让我叫醒你。”金明洙缩缩脑袋：“大霖说你再不醒来。人走了他也没办法。”
“我没听清那小孩叫什么 ，离得远，但是我光看身形就知道是个漂亮的，我这么多年，什么都没练出来就这双看人美丑的眼睛练出来了，意哥，他认识你？还是你认识他？你病得糊里糊涂还叫别人的名字？佟然呢？对了，佟小姐在哪呢？你这样一场大病她不来看你吗？说不过去的呀，你们闹别扭了？女孩子嘛，哄一哄，买点小礼物总是会好的，这可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无论是中国的，还是美国的，哪个国家的我都能玩的漂漂亮亮，让她们说不出来毛病。”
金明洙说的是头头是道，恨不得现在就拿着一块黑板和粉笔开始他的恋爱课堂，周意一声不吭，低头捧着水杯喝水，但那水杯里的水一直在荡来荡去，像是手的主人根本拿不稳。
“砰！”
玻璃杯在柜面磕出好大的响声，把金明洙吓了一跳。
只见周意紧紧抿着嘴角，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拔掉针头，掀起被子赤脚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金明洙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他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程野霖打电话，扯着一把哭腔。
大霖！大霖！程哥！意…Frank跑出去了，他光着脚，一句话也不说，拔掉针就跑出去了！
程野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又紧紧拽住周欢的手腕，疾步向五楼走去。
“你们都是高中生，在谈青春校园恋爱吗？”
程野霖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沦落成一个老妈子了？”
最后他们在二楼的拐角相遇了，周欢还能听到有护士在气喘吁吁的周意身后尖叫的声音，这是哪个房间的病人！赤着脚就跑出来了？快把他带到病房里。
楼梯道里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坐电梯，程野霖左右看看互不说话的两位，轻叹了一口气，上楼离开了。
“....我没想到，你来了。”周意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看起来有些不安，紧张的像个小孩。
“.....”周欢低着头没说话，他盯着周意的大脚趾看，那上面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在正中间的位置。
“.....留下来，陪陪我好吗？”周意渴求的问道，他这么大的个子，在周欢面前却这么卑微。
周欢终于抬起头，他冲周意害羞似的笑了一下，便转身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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