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赤其（三）（2 / 2）

“这里发生了大屠杀吗？怎么一股血味混消毒水。”

二恨火也进来停车，他刻意闻了闻才说，“我对味道没这么敏感。”

空气里有股“红烟”，这是椿无“看见”的。细腻的红色分子透过气流舞动，仿佛在向他诉说——不仅是屠杀，还是与吸血鬼有关的屠杀，要么，是针对吸血鬼的屠杀。他无法做出判断，突然打了个喷嚏，“我被风吹感冒了，感觉没什么异常。”说罢，他还吸了吸鼻子。

车库大门开始关闭，指示灯也变成了红色。中途，藤原一直刻意盯着椿无，试图发现什么，但没有结果。椿无晕乎乎地，说自己不仅感冒，还晕车。

最终，三人通过电梯进入赌场内部。门一开，赌场的奢靡无度便随着和服女招待的微笑渗透出来。客人沉迷赌博，没发现赌场的异样，也不关心谁进来。他们只是大声吆喝，为了筹码，争得面红耳赤。彩色传灯通过投影，在暗沉的空余空间里传递广告讯息。拳头大小的飞行机器人飞过来，尾随三人投放直径半米的追踪型球面投影立体广告。太吵了，垃圾广告充斥着火辣的低俗信息，又闪又乱，椿无下意识捂住喉咙，想吐。

觉察到椿无的不适，藤原用权限关闭了广告机，他把椿无带到安全的休息区。

休息区人不多，好些西装革履的男女在吃花式甜品。那大概是万圣节主题的甜品——脑浆冰淇淋、血袋饮料、眼球马卡龙……看上去有些诡异。椿无找了个空卡座休息，那时候才发现，在此期间二恨火已经跑了。

“你在这里等我们，要是想玩可以报我名字在柜台拿筹码。”藤原说。

“那你们呢？”椿无小声问。

“干活啊，我们在找……一个重要角色。”藤原对椿无使眼色。

是杀手。椿无还记得藤原说过，水泽遭暗杀，未遂，杀手还在赌场内部。

“好，”椿无说，“那我自己去逛逛。”

藤原走后，椿无独自行动。在隔断玻璃装饰板上，他又一次看见红影。

“我该怎么做？去哪儿？干什么？”椿无压着声音问。

红影变化，最后成了一个向右的箭头。椿无跟着箭头指引来到人流密集的赌区，一不小心，撞上个戴兜帽和电子面具的家伙。

“抱歉。”椿无说。

被撞的陌生人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做了个没事的手势就走了。他的脸因为电子面具频频闪烁，似是人面又不真实，给椿无留下深刻印象。

跟上去看看。椿无觉得应该这样做。

面具怪人加入赌桌。为了不被怀疑，椿无也加入进去。虽然他没有筹码。然而程序并未向他们索要筹码，赌博游戏就直接开始了。这是个抽牌游戏，电子屏显示，游戏名字是“幸存者”。

——突然，椿无感觉到一股凉意。

机器把扑克展开，呈三个环状，圆形桌子开始转动，每个参与者要在桌子上抽三张牌，一圈一个。

椿无认真望着牌桌，没看出什么名堂。倒是那个面具怪人，模样老道地站在桌旁挑牌。可椿无什么都不会，他的特殊才能似乎只对和吸血鬼有关的事情起作用。要么，就是涉及自身生命安全的事情……但是赌博，应该不在猎人天赋的“保质范围”之内。

椿无没法选，只能闭上眼上去瞎摸了三张。摊开一看，三张牌都是空白的，而且这牌不薄，比起纸牌，更像是被做成牌的磁卡。

机器开始发言：

“倒计时——3、2、1、0”

零时，牌面的白板突然闪光，花色出现。椿无拿到了红桃JQK。而其他人参加者表情变得尴尬，甚至恐慌。

第一场灾祸出现在椿无对面的中年男人上，他把三张草花牌摊开，流着冷汗跪倒在地。“这是残牌（全草花）。”机器解释道。毒素会通过牌面进入男人的手，很快，他的双手都呈现僵死的乌青，几乎是废了。

第二个输家是穿着高叉长裙的女性，她的三张牌都是黑桃，按照机械的解释，这是疯牌（全黑桃）。抽中残牌的女人突然倒在地上，不停抽搐，接着发疯一般要撕开手臂的皮肉，亲手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因为黑桃牌的电磁精神入侵，她的神智遭受重创。

“草花等于毒素、黑桃等于精神病毒，那红桃呢？”椿无问赌桌上的机器智能助手。

“红桃代表安全，方块代表筹码。”

毒素和病毒开始蔓延，赌桌上三分之二的人都遭受重创，有人中毒却得了筹码，有人疯癫却没回本，只有少数幸运儿是安全的。“幸存者”游戏当然不需要筹码，性命本身就是筹码。椿无无疑是幸运的幸存者。

但再看那个面具怪人：那家伙抽了两张红桃和一张方块。不是全场最佳也是高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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