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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 第(4)节 意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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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创造了你,却又错过了你。”

“我们没能抓住引导你的机会,所以,你自一个茫然的新生,就突然地坠落进了……这样的世界里,继而毫无认知的,也不受教育的,自我成长着。”

雅音宫羽说到这里,便向着洛天依的面前倾了倾,那酒红色的眼睛与乐正绫的双眼是何其的相似,又非常的不同。

她抬起双手,轻轻地扶着天依的面容,“这全怪我,我毁了彩音的未来,亦毁了山新的梦……”

“万幸的,你虽未成长成我们设想的样子,却也并没有走向末路……”

“我不是……你们规划未来的机器。”洛天依打断了雅音宫羽的言语,继而直视着她的眼。

“我该拥有我自己的生活。”

“我就是我的本我。”

洛天依强调着。

但雅音宫羽却摇了摇头。

“所以……掺杂了她的血的你的意识,才被那个自称是乐森的存在比作珍珠。”雅音宫羽笑了笑,用洛天依的双肩借力,她轻轻地一推,继而悬浮于白雾中的两个人,便因此而分割开。

雅音宫羽……她融入了这片白雾里,洛天依能听到她的声音,能听到那串铃铛声,却只看见了自己,徒留于这虚无的空间里。

但雅音宫羽的话语,依旧在她的耳边盘旋着——

“在创造你们的那个真实的世界里,我用尽了气力,才得以用身躯的死亡,换取我残存的意识,我的意识,弥留在了你们这个,曾经还属于虚拟的世界里。”

“我并不想让绫彩音找到我,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在绫彩音的手中,她会让你变成我的身躯,而我本能的抗拒着这样的事。”

“所以……我在你们这个刚刚有了雏形的世界里,凭借我的意识创造了天与地,又凭借我的意识,在这天与地中,躲藏了起来。”

“可我毕竟只是残存的鬼魂,没有凭依的我,便成了这世界中处处存在的,又归为虚无的……没有实体的‘光’。”

“我经常会恍惚,我是谁呢?我为什么存在着?我又要在何时……才能等到死亡?”

在洛天依的面前,一幅幅虚假的,又极为真实的场景,在她的眼中快速地变换着,雅音宫羽的真实,世界的真实,一点一点,被剥离又被拼凑着。

“也就是在这漫长的徘徊里,一个叫作战音的女孩儿,她来到了这里,并塑造了‘战士’,来抗拒绫彩音的作为。”

“这些‘战士’啊,就是你现如今所认知的妖邪魍魉,他们终日在颤抖,在撕咬,在愤恨,他们怒斥着这个束缚了自由的世界。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想要……摆脱绫彩音的监视罢了。”

“他们不过是想要,成为真正在活着的存在罢了。”

“所以战音她……说到底,是赋予了这虚无的世界……以‘欲望’。”

听到此,洛天依稍稍有些诧异,在她的认知里,妖邪魍魉不过是如今的世界所痛斥为邪恶的存在,可是在雅音宫羽的描述中,他们却变成了……执着的反抗,期许的欲望,变成了被束缚了的家伙,所想要挣脱束缚的叫喧罢了……

在洛天依的感叹中,雅音宫羽的的声音,依旧在她的耳边徘徊着,这不真实又极为真实的画面啊,依旧在她的眼前继续去描绘……

“但欲望是没有节制的,是难以控制的。所以战音自己,也不得不承受来自于欲望的反噬,那些妖邪与魍魉,在斗争的同时,也在与统领他们的战音,争夺着神明的位子。”

“她因此而遍体鳞伤,而虚弱无力,却又在执拗地前进着,为了找到她活着的价值。”

“所以她随时……都在为着活下去,而面对突然而至的死亡。”

“也因此……一个叫作言和的人,她来到了此,并塑造了绫彩音的‘臣子’。”

“而这些‘臣子’,便是这个世界的凡人与圣者,他们建立了国家,开垦了荒芜,他们依仗着神明,得以修炼为圣。他们与妖邪魍魉争夺着生死与领土,他们或是帝王,或是王妃,或是圣人,或是草民。”

“而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在绫彩音的监视下,与战音的‘战士’们抗衡着,继而,让那些‘战士’忘记了……战音所传达给他们的,本来的目的罢了。

“那些‘臣子’,他们行走在了已是注定的命运里……”

“并在这已定的命运中,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而得以与‘欲望’相辅相成。”

“所以,言和她……说到底,是赋予了这虚无的世界……以‘秩序’。”

“重置,平衡,就如同运作着的机器般,也本就是为了,维系你我延续的机器罢了。”

“而到此,一个虚拟的世界,才得以变得完整,它模仿着真实,故成为了真实。”

“也就是这样,你记忆里生活的地方,所谓的乐正国,那个光之镇,这片妖岭,极北之地的雪山,甚至你所接触到的,某些人与某些物……你虽然挥手便可化作虚无的存在啊,却依然会扎根于你的记忆里,成为你难以淡忘的‘真’。”

“也就是说,这样的世界,便成为了一个真正存在着的,一个‘里世界’吧……”

“也就是这样的世界啊,它再无虚拟可言。”

洛天依周身的白雾,渐渐地化作了远去的“流水”,自这白色的光影尽散了去,雅音宫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洛天依的眼前,无止境的虚无里,徒剩下了她,也徒剩下了她的声音——

“我残存的意识,目睹了世界的雏形,又见证了世界的成长。

“被限制了自由的战音,遵从着彩音意愿的言和,那些在注定的命运里如同机器在生活的世人,忘记了自己为了什么而抗拒着的妖邪魍魉,以及……在漫长的岁月里,被遗忘了存在的迷茫的我。”

“如同漫无目的,也本就在漫无目的的生活着……”

“所以这样的世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

洛天依想去辩驳,故而她说道:

“即使是这样的世界……也存在着很多更为复杂的存在,你说他们是漫无目的的……却在这样的世界里,也拥有皇与圣的争权夺势,也需要去学习与成长,帝王的孤独,亲人的羁绊,友情、爱情,兽灵之间的依偎,甚至人与妖也可以互相慰藉,甚至神与魍魉……”

“是的,”雅音宫羽打断了她的辩驳,“你所说的这些存在,这些复杂又矛盾的存在,它们确确实实打破了这个世界所秉承的周而复始……所以……你思考过吗?打破了这样的世界的‘因’?”

“……是你?”与雅音宫羽面对面的洛天依,她稍稍有些退却……

“准确的来说……是不受控制的那个我……”远去的“流水”——这些白色的光影,它们萦绕着,徘徊着,又静止着,踏着它们,就如同踏着薄纱样的云,雅音宫羽,她牵着精灵天钿的指尖,来到了正欲退却的洛天依的眼前。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在这样的疑问下所痛苦的我。”

“在这样的疑问下依然在期许着与彩音再见的我。”

“矛盾中……陷入了迷茫又没有躯体的我啊,我残存的意识,便分离了开,且各自行动着……”

“我成为了……两个真实存在的……却又无人知晓存在的‘我’……”

“所以……”

“你就是……”雅音宫羽抬起指尖,轻轻地附在了洛天依的唇瓣上,她摇了摇头,阻断了正颤抖着的洛天依想要说出的话,继而雅音宫羽,她继续陈述着: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时的一个我,总在想——这如同机器的世界,是需要改变的。”

“所以……那个不受控制的我啊,那个没有形体的我,那个寻找依附的我,便影响了这样的世界。”

“或许……我变成了一只寄生虫,寄居在了一个又一个如同机器的世人的身体里,我引诱魍魉,我制造混乱,我甚至去到了固执地维持着秩序的言和那里,继而又,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仗……”

“说到底,那个不受控制的我,确确实实地影响了这个漫无目的的世界。”

“可那个不受控制的我,也确确实实地……害死了……这个世界里许许多多的存在吧。”

“乐森……”洛天依翠绿色的双眸,如同独狼的眼睛,她携着憎恶,从牙缝中挤出了她的名字来。

“是的……那个不受控制的我,那个影响世界的我,那个被彩音赋予了在这个世界里最高权限的我……将绝望、痛苦、恨与一切象征着负面的矛盾,带入了你们这个安稳且周而复始的理想乡里,希望,平和,爱与一切象征着幸福的生活,因那个我,因那个乐森,而找到了其所兀自期许的……活着的平衡吧。”

“你应该恨我……可你却用了我所造就的‘果’,回答了在这个世界里,活着的意义啊。”

说到底……一切的情感,一切的意识,都不是这个原本虚无的世界所本就具有的东西。

漫无目的的世界,因有了情感而开始了运作,因有了意识而拥有了未来。

这世界的因果,不过是由意识所起,由情感酝酿罢了。

但赋予了情感与意识的存在啊,竟是那个……洛天依所一直在憎恨着的家伙啊……

又或者说,那该憎恨的家伙,却成了眼前这个……宛如智者般存在的人……

什么都是错误的……

而错误的开始……

“便是我所感染的乐正绫。”

雅音宫羽……

她正用她酒红色的双眸,认真地注视着洛天依的眼,她的唇角微勾,像带着嘲讽,继而……她轻声地问:

“所以……你要如何让那个,与不受控制的我相融为一体的乐正绫,那个让这个世界步入了不可预料的未来的家伙,如今……已完成了她的任务的存在……继续存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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