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答案是会，”他在沈安恪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中缓缓地说：“我很讨厌楚之盈，因为她很懂我，她总是说的很对。楚太太，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仇人，我刚去楚家那段时间，虽然我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我知道，她很讨厌我，所以我也很讨厌她。她的腿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如果能用她的一条腿来换我离开那里，我是一定要换的。但是，如果我当时能明白我妈妈很可能是在骗我，我就不会去做这件事，因为这会让我在楚家过得更艰难。”

“你看，”楚豫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一个很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你现在还……？”

沈安没等他说完，就俯身过去，捂住他的嘴巴，将他紧紧拥入怀里，才发现他在细细的发抖。

他抱着怀里颤抖的身体，说：“我甚至觉得，就算你杀了人，我都会喜欢你，爱你，等你。”

良久，久到沈安恪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他才开口，他说：“刚才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沈安恪，以后你后悔也没有用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沈安恪却满意的笑起来，他笑的时候，嘴巴是张开的，牙齿也是，呈现出一种少年人常有的明快开朗， “那这次能带我去见家长了吧。”

楚豫含糊地说以后，再等一等。

沈安恪对他这个敷衍的态度表示了强烈的拒绝，万一哪天又来一场相亲怎么办。

“那就再等一等，等他下次再给我安排相亲时我们就去跟他坦白，可以吗？”

…………………………………………

不知不觉间墙上的钟已经过了12点，那些很久之前的事，楚豫自己都已经很少去想了，只是偶尔会在梦中回忆到一些当年的场景，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去主动回忆这些事。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已经走出来，而是正相反，他一直以为这些事情会永远伴随着他，成为他一生不愿提及的伤疤。没想到就这么毫无准备的开始了回忆，还讲了出来，讲给了一个说会永远爱自己的人。

永远爱一个人，这是真实存在的吗，世界上哪里存在永恒的爱呢，就连永恒的恨都不存在的。

但他想，还是要试一试的，试着向永恒开战，试着扬起他的军旗。

沈安恪开了空调，这样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抱成一团，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

他问，“你恨他们吗？”

楚豫的手还放在他腰上，一格一格的在他腹肌上跳动，他说有点，但是也爱，爱恨交加吧。

“不懂，”沈安恪嘟囔着，“那不得累死了？”

楚豫是很满意的样子，轻笑着应和着，“是啊，累死了。”

他轻轻的念到，像水又像风，“我爱那水，但他使我疲倦；他使我疲倦，但我仍爱那水。”

“又掉书袋！”沈安恪的斥责都像是梦话，浮浮的悬在空中。

暗夜里一点月光都没有，只有空调制造出的人为的冷气弥散，被子里暖暖的气流凝固在两个人之间，细细的低语也被封锁其中，他们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相拥，仿佛其中再也容不下甚至一粒微尘。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