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2 / 2）

路小禾嘴角一抽，“……不用了，我开玩笑。”

说到黎峥，路小禾忽然想起奶奶还在住院，来都来了，好歹去看一下，于是对盛皎皎道：“我还有点事情，你自己先回学校，还是等等我？”

盛皎皎拿了包口香糖，递给她一个，“你多久啊？”

“可能有点久。”

“那我先走吧，去琴房练会儿。”盛皎皎点了下头。

“这是你妹妹？”宋棣白大褂已经脱下了，穿着身清爽的条纹T恤和休闲裤，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材。

“嗯。盛皎皎，我表妹。”路小禾把口香糖剥了纸，喂进嘴里。

“表妹啊……你好。”宋医生唇角一勾，“我顺路，送你回学校？”

“好呀。”盛皎皎笑着点头。

///

黎峥正在开会，特助汪启明忽然小声道：“黎总，您电话。”

手机在他裤兜里已经震动许久了，只有坐他旁边的汪启明听见，黎峥原本懒得管，低低地“嗯”了声，直接挂断，继续听人说季度规划。

对方不依不饶，他又摁断了几次。

“停下。”男人身子往后一仰，抬头看着PPT皱眉，“你对这个资金预算有把握吗？据我所知，已经有三家企业联系过这家代工厂，他们很有可能会坐地起价，不会和去年一样。还有，如果他们的报价远远超出你的预算，你有没有应对措施，或者，你有没有备用选择？我给你的时间是三个月……”说到一半，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第五次。他低叹了一声，“抱歉，接个电话。”

他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喂，你好？”

“您好黎先生，这里是市医院，您祖母情况不太好，刚进了抢救室，您方便过来一下吗？”

他瞳孔一缩，眉峰蓦地收紧，嗓音即便压得很低，也能听出些微的颤抖，“……行，我马上过来。”

汪启明跟了出来，见自家老板面色凝重，问：“怎么了黎总？”

“你让温副总暂时主持一下会议，我有事去趟医院。”

“我给您开车。”

“不用。”

他伸手，直接从汪启明兜里掏出车钥匙，转身进了电梯。

奶奶进抢救不是第一次，但最近情况还算稳定，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实实在在乱了方寸。

一路狂飙到市医院，他也顾不上把车子停好，霸道地占了两个车位，随后飞奔向住院楼。

整层楼都很安静，比平时的夜晚还安静。黎峥仿佛听见自己慌乱到极点的心跳声，每朝抢救室的方向靠近一步，就更失控一分。

拐过弯时，他倏地停住了奔跑。

面前站着他许久未见也牵挂了许久的小姑娘，垂头靠着墙，漂亮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

黎峥嗓子眼犹如被什么东西堵住，吐词困难，却还是哑着声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来得及听见路小禾回答，主治医生快步走过来。黎峥看清他递给自己的那张纸——

病危通知书。

脑子里仿佛轰地一下，很多根神经同时崩溃。

他颤抖着手接过来，眼睛盯向墙边的小姑娘，嘴里吐出一阵更加低哑的气声：“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