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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曜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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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以来, 顾萌从未见薄晔如此沉默过。

从前的薄晔明明很爱说笑, 又骚又贱,笑起来时富有感染力,是那种男女通吃的、很有人气的男人。

但是自从唐止毫无征兆地失联后, 男人化身一座深不见底的黑渊——

即便拼尽全力朝下方喊话, 也不会得到任何回音。

消沉得可怕。

“哥……”潘彼得拱拱顾萌, 暗示性地瞟一眼对面正在发怔的的男人,犹犹豫豫道, “三天都过去了, 还这样,想想办法呗。”

薄晔背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淡,目不转睛地看着客厅中央的地板。

每个回到智屋的人都会先从那里现身。

三天过去了, 除了吃饭睡觉,薄晔在客厅通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维持一个姿势不变, 谁说话都不搭理。

他在等唐止出现。

顾萌犯难, 尝试了三五次, 都找不到合适的词开口,干脆闭上嘴, 拱拱身旁的恩瑾。

恩瑾没立即回应, 过了片刻,才听他叹息一声。

接着在沙发上坐正身体,顺便将脸上的面膜揭下来, 把剩余的精华液一点不浪费地抹在手上。

“薄神。”恩瑾扔了面膜纸,修长的双手互相揉蹭,道,“万一candi死了,你是打算在这坐等一辈子?”

说完,不顾薄晔霎时间投射来的凌厉眼神,以及身旁二人的抽气声,他惋惜似的摇摇头,低声道:“遇到问题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可真是个没用的垃圾……”

顾萌头晕目眩,靠倒在沙发上,扶着额头虚弱道:“我求求你闭嘴。”

“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恩瑾端起茶几上的阿胶红枣茶捧在手心里。

就见他换个姿势,侧身半跪坐在沙发上。

姿态优雅中透露出一丝浑然天成的媚态。

“我和顾萌的脑袋是摆设吗?嗯?”恩瑾看向薄晔,挑着狭长眼尾,道,“你不说出问题,我们怎么帮你想办法?”

“……”潘彼得摸摸自己的脑袋,自觉地没出声。

显然他的脑袋被恩瑾看成了摆设。

薄晔面无表情地盯着恩瑾看,过了半晌,冷峻道:“娘炮,听好了,candi还活着。”

恩瑾微眯了一下眼,暗自磨了磨牙。

来呀,互相伤害。

恩瑾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身旁的顾萌适时打断。

“好了好了,拜托大家都理智点。”

恩瑾说话虽然不中听,但好歹激得薄晔有所回应了。

“薄晔。”顾萌趁热打铁,打算好好地寻根问底,“能详细说一下当时candi……消失的过程吗?”

薄晔闭上眼,仰面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揉按眉心。

另外三人静静等着他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薄晔放下手,再睁眼时,眼底透出明显的焦躁之色,眼尾也有些发红。

“进入智屋那一刻不见的。”低沉的声音有些暗哑。

薄晔到现在都记得手中倏然一空的那种心悸感。

他单手支起下颌,因为内心不安,开始无意识轻咬着食指关节,道:“起初,我以为candi在游戏里触发了未知的陷阱,无法走出副本。”

“又或者是某种惩罚机制,因为……”薄晔眨了眨泛红的眼,视线终于从客厅中央的地板上挪向别处,艰涩道,“他在最后时刻攻击了其他玩家,可能属于违规行为。”

潘彼得跟个猴似

的蹲在沙发上,听了薄晔的推测,立即想见了唐止可能遭遇的种种后果,脸色就有些发白,讷讷道:“不会的……晔哥……”

不问也知道,唐止的攻击对象是小家碧玉。

顾萌难免跟着担忧。

“说实话,薄晔。”他想了想,凭直觉道,“经历这么多场副本,我觉得游戏对于玩家是不存在太多规则和约束的,你还记得第一个校园副本里的秦静静吗?”

提到那个文静的女孩,顾萌神色黯然了一瞬,接着道:“游戏残忍的地方,在于允许玩家撕开文明的外衣,回归最初的恶。所以,你放心,candi不会因此遭受惩罚。”

薄晔面上浮现疲惫不堪的神色,他偏转过脸轻轻捂住眼睛,脖颈到下颌延展出一条绷直的弧线。

“还有一种可能……”薄晔缓缓道,“candi通关了。”

“通关?”潘彼得呆滞地半张着唇,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词的意义。

恩瑾望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人在客栈时说,这是她最后一场游戏。”薄晔低声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笃定……所以,上一场极有可能也是candi的最后一场游戏。”

闻言,另外三人同时怔了一下。

顾萌也想过游戏最后一关的问题。

经历一个又一个的副本,却迟迟没有结束的迹象,偶尔会产生一种望不到尽头的无力感。

现在听说唐止有可能通关,说明这个游戏有终点,也就是说,大家有希望彻底摆脱这个异度空间,不免令人心底躁动。

“candi比我们多经历过一个副本。”顾萌盘算了一下,道,“如果刨去我们擅自回档的星期三那天,candi一共经历了六个副本……难道说,通关的要求是经历六个副本?”

恩瑾浅啜了一口红枣茶,摇摇头,道:“我们进入副本的日期是不断往后推进的,进入校园的那天是星期一,进入医院的那天是星期二,进入雪山的时候是星期三,依次类推……”

恩瑾瞄了眼茶几上埋在一堆物件中的电子钟,道:“下一场游戏在星期六开始,按规律,一定会有第七日,但是第七日的形式比较特殊,可能不再是以组队的方式进行。”

顾萌皱了下眉,说:“所以,第七日算是一个不同于以往游戏模式的截点?”

恩瑾道:“可以这么说。”

原本鼓噪的心情缓缓沉了下去,顾萌靠回沙发背上,低着头思考。

“是不是……”这时,蹲在一旁的潘彼得失落地小声道,“我们都有分开的一天?”

他想起他才经历两场游戏,跟哥哥们闯过的关卡数量相比还差得远,如果哥哥们在第六场游戏后都会像candi那样消失不见,他就是一个人了。

潘彼得将脸往双膝间埋了埋,抿唇不再言语。

客厅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沉默,仿佛吸满了水的海面,空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时,潘彼得抬头看了一圈男人们,问顾萌:“哥,你们是怎么聚在一起的?道具的作用吗?”

顾萌想了想,从沙发上滑坐到地板上,一手推开茶几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从最底下摸出一个红色的骰子,递给潘彼得。

“一个副本结束后若是掉落道具奖励,大概是需要幸存玩家们共享,所以他们会形成绑定关系。”顾萌凭借过去的经验推断道,“如果没有奖励,玩家们会各自回到原来所属的智屋。我们比较幸运,第一场游戏中就获得了道具,因此,后来的每一场游戏都一起经历。”

潘彼得接过通透得像是玛瑙一样漂亮的红骰子,拿到眼前研究,一边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难怪,难怪……古镇一共逃出来九人,但我们和春英小姐姐他们并没有回到同一间屋子里,原来是因为没有掉落道具。”

潘彼得转念一想,有些后怕道:“哥,如果当时在监狱你没有把万|能门卡塞给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门卡是属于顾萌他们的任务奖励,持着门卡,潘彼得才得以混入大佬们的智屋里。

顾萌曲起双腿,望着天花板,玉白的脸上表情放空一阵,道:“下一场游戏,把骰子带上吧,说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

潘彼得将红骰子放掌心里抛了抛,好奇:“哥,你说,这骰子有什么用?”

顾萌也没摸清楚,摇摇头,漫不经心道:“第一场游戏结束后,我们四个打麻将时用过它,后来就扔在一边再也没碰过。”

“……”潘彼得看看手中做工精美得像工艺品的骰子,直觉麻将桌不是它最终的归宿。

恩瑾望了眼稍不注意又陷入颓丧情绪的薄晔,随即半低下头往耳后塞了塞鬓角发丝,正色道:“薄晔,振作起来,我们不过是落了唐止一个副本而已,比我们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

薄晔因为捂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半天没出声回应。

恩瑾没再逼迫薄晔,明白他在不安和焦虑些什么,即便是朋友,或许也无法体会他此刻所承受痛苦的万分之一。

“我说……”薄晔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出一种磨砂的质感,“你们有没有想过?”

“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最后又会去往哪里?”

“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听了薄晔一连串的发问,没人能给出确切回答,如同遇上人生终极三问。

“七日逃生游戏……”半晌之后,顾萌发怔着喃喃道,“现在看来,就像一种降临在人类身上的诅咒,被神明遗弃到了另外的空间……但是第七日,会是什么?”

是终点,抑或是另一个起点?

无人知晓。

星期六的零点很快就到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大家早早地进入了各自的房间。

前几次,一到零点附近,玩家就会架不住困意地沉沉睡去。

但是这次,出了个例外。

恩瑾仰面躺在床上,意识依然保持清醒。他有种直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摆脱规则的束缚,越来越跳脱于游戏之外。

耳边是秒针“滴答”路过的细微声响,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腹部,指尖随着秒针的节奏敲击。

“三……”

“二……”

“一。”

在默念三个数字后,耳畔席卷过一片无端的水声,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

过了三秒,又或者是一分钟,恩瑾发现,时间在黑暗中没了形状和意义,直到一道熟悉得近乎诡异、低低柔柔的男音将他再次拉回光明——

“大师。”

恩瑾被倏然乍现的暖阳刺得眯了眯眼,再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窄长的南北走向公路上。

柏油马路的长度只够一辆车通行,周围是低矮的山地,一溜的常绿乔木沿着马路两旁排开。

通过树梢上坠着的冰白色融雪可以判断,现在是冬天的某个时节。

恩瑾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扮,短款羽绒服配牛仔裤,一身日常出行的休闲打扮。

就在恩瑾的左手边,停着一辆车,朝他这侧的副驾驶位车门大开。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坐着顾萌、薄晔和潘彼得,但都是耷拉着脑袋沉睡的状态。

恩瑾的目光随即被底下的车胎吸引——

车身虽然是静止的,但车胎是一种动态的静止。

就像车子在高速运行中时被抓拍定格成照片,轮胎成了几个转成虚影的圈轮,看不出原有形状。

面对这样诡异的一幕,恩瑾仅是淡淡地挑了下眉,见怪不怪了。

显然,时空因某种神秘力量暂时凝固了。

“大师。”

站在他面前的人久久得不到关注,不得不又唤了一声。

恩瑾这才施施然地抬眸,看到对面人的瞬间,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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