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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最后又怎么不知不觉地睡到一起去——
但总的来说,是件好事。
总而言之,今天不用上班,还是个可以安心与被窝继续缠绵的好日子。
顾维桢花了点时间思考了一下,终于用混沌的大脑理出了一个合理的应对方式。
于是三秒之后,顾维桢又捏着被子仅剩的另一个角,也跟着倒回床上,对着牧归荑的方向。
顾维桢打了个哈欠,将牧归荑捂在脑袋上的被子拉下来,伸手抱住了她,用身体帮她挡住了外面刺眼的光线,然后顺势吻了吻她的眉心,安抚道:“继续睡吧。”
牧归荑皱起的眉头舒缓下来,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些什么,却放松下来,下意识往顾维桢怀里缩了缩,很快又沉沉睡去。
……
牧归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才费力地睁开眼,却又被屏幕上的光刺得下意识闭上,只按着记忆中的方位胡乱按了接听键。
“喂……”牧归荑拖长了语调,有气无力地问道,“……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藏着些焦急,没说两句,牧归荑便猛地惊醒过来,她几乎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随即“砰”一声撞上了床板。
“嗷——”牧归荑抱着被子缩着身子,将一声痛呼压回去,一手揉着被撞到的后脑勺,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没事,不小心撞到头了,你继续说吧。”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系着围裙的顾维桢猛地撞开了房门,手里还举着锅铲,用紧张的视线四下环视着。
见到牧归荑好好地坐在床上,顾维桢才轻舒了一口气,待她挂了电话,才问道:“没事吧?”
“……没事。”牧归荑试图用被子将自己闷死,有些尴尬地回道,“有人给我打电话,接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了。”
“没事就好。”顾维桢注意到牧归荑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对于两人身份关系的转变,牧归荑还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就想摇头避开顾维桢的视线,但刚扭过头又想起她之前的话,便又强迫自己转回去,与顾维桢对视。
“没……不,其实、大概算是。”牧归荑结结巴巴地说着,好一会儿才理顺思绪,说道,“刚刚陈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杜洵美去他那儿闹事了。”
“杜洵美?”一听这名字,顾维桢眉头就皱起来,她可还记得前段时间才发生的事,对这个名字的厌恶鲜明地摆到了脸上,“上次还没吃够教训吗。”
其实这一次还真不是杜洵美主动找事,不过这件事的过错还是得归结于她的贪婪与小心眼。
杜沧海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宠爱,之前关她禁闭确实有愤怒的因素,但主要还是让她避避风头,省得再出去闹更大的事端。
然而杜洵美深谙撒娇的技术,再加上杜沧海下意识将过错都推到大女儿身上去,所以没等小女儿抱怨几句,他就动摇了。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端之后,杜洵美也确实不敢明着找牧归荑的麻烦了,还算规规矩矩了几天,正好学校开学,她日常就变回了上课和逛街。
这次也是杜洵美的朋友主动提起了慕色的新款“群星之间”,让她起了心思。
虽然后面被骂到不敢登录大号,但杜洵美还是有偷偷注册小号回去看看的,自然也清楚粉丝里是哪个号带头针对她。
因而杜洵美对于“群星之间”这个名字可谓深恶痛绝,短时间内的仇恨值甚至拔高到了仅此于牧归荑的程度,一听朋友提起就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对于这么一个跑到自己面前来碍眼的名字,杜洵美压抑许久的怒气瞬间爆棚,拉着好友就进了店要买那条项链。
人找不到就算了,区区一条项链她还不能买回去踩着玩出一口恶气吗。
然而不巧的是,当时店里刚刚才将项链打包好,准备送到顾维桢那里去。
东西是送走了,杜洵美却看到了盒子里的标签,当即就借着这事儿在店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若说是在平常,在别的店里,杜洵美是绝对不会这么失礼的,但在当了一段时间“泼妇”,还被牧归荑反手抽回来之后,她满心的郁气得不到抒发,一点相关的小事就足以点爆她的理智。
跟着杜洵美一起来的朋友都十分意外,全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朋友中途还试图劝她,却反被骂了回去。
这位朋友家里虽然比不上杜氏,但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被杜洵美一迁怒,当即也绿了脸,一甩手转身就走。
朋友这不给面子的一走,杜洵美就更生气了,用店长的话来说,泼妇都比她温柔。
杜洵美在店里借题发挥闹事,总归不太好看,店长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能劝解了几句,最终还是用报警威胁了她安分下来。
原本店长只当是运气不好招惹到了神经病,但既然人走了,也不必为此置气,谁知道前一晚那个神经病似乎没闹够,第二天又跑到了店里来。
但这一次杜洵美似乎是有备而来,一进门就趾高气扬地往店里一坐,身后还跟着几个神色谄媚的狗腿子。
店长一开始只是看着那几个狗腿子有些眼熟,谁知下一秒杜洵美一张口就是说要开除他。
那姿态得意得好像慕色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很快店长就意识到,说不准这个神经病还真是这么想的。
“慕色是我们杜氏在代理,自然也就算是你们的老板,我可是杜氏的大小姐,以后整个杜氏都是我的,开除个人玩玩还不行吗。”
杜洵美一脸理所当然,说得好像她已经成了杜氏的当家人一般,只是那洋洋自得的小家子气,连一般的土豪看着都比她顺眼。
身后的狗腿子们适时地跟在杜洵美后面煽风点火,一副狗仗人势的猥琐相。
店长都给气笑了,客气都没客气一句,直接叫保安将这几个人从后门踹了出去。
杜洵美捂着摔疼的屁股一脸不敢置信,一边尖叫着:“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吧!我一定要叫爸爸把你们都开除!”
店长冷眼看着她,冷哼了一声:“我等着杜沧海过来给我解释一下‘杜氏的大小姐’是怎么回事呢。”
店长五官凌厉,平时看着软,才显得没有杀伤力,这时候冷着脸泄了几分杀气,看起来就很能唬人了。
杜洵美被店长突然转变的气势吓了一跳,再看旁边保镖虎视眈眈,周围又是小路求助无门,她这才识相地闭上了嘴。
跟狗腿子们搀扶着出了巷子之后,杜洵美才又骂骂咧咧的几句,然后就哭着飞奔回去找杜父求助了。
而店长回去就跟牧归荑打了电话交代了情况。
……
坐在餐桌上吃着迟到的早餐兼午餐的时候,牧归荑已经将大致情况告诉了顾维桢。
“我记得慕色是你妈妈的产业吧。”顾维桢问道,“她应该留给你了才对?还是你舅舅那边——”
牧归荑的母亲一开始就不愿意继承牧家的产业,年轻时候学了珠宝设计,成为了珠宝设计师,之后牧家便专门为她开了一家店,名为慕色。
不过那时候牧湘君主要还是在留在国外,成名也是在那里,国内反而并未来得及打开市场。
等到牧湘君去世的时候,国内也才开了三家店,之后牧家剩下的人也无意再踏入国内,更不愿去碰牧湘君的遗物,便只留下了这三家店。
慕色在国内不瘟不火,在国外发展倒是相当好。
牧归荑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时候我还没成年,舅舅也不想碰国内的店,暂时就将代理授权给了我父亲,不过主要还是陈经理在管。”
顾维桢问道:“授权到什么时候?”
“到我成年。”牧归荑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又转给了陈经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做不好舅舅又要怪我,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碰。”
“既然如此,杜沧海应该也不至于纵容杜洵美过去闹事吧。”顾维桢说道,“她之前知道吗?”
“杜洵美之前肯定是不知道的,我父亲不可能告诉她。”牧归荑脸色微凉,“他甚至连店门都不敢进去,怎么可能还会让杜洵美过去闹事。”
“不过以这位杜小姐的性格,既然知道了肯定会闹个不停。”顾维桢说着,又问道,“陈经理还跟你说什么了吧?”
“嗯。”牧归荑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他让我过去给他撑一下腰。”
毕竟她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虽然没什么人知道。
如果是过去,牧归荑是绝对不会踏入慕色的门半步的,在她的意识里,牧家的产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真要算起来,最多也就只比杜家亲切一点。
但是鉴于前一次她才欠了陈经理一个人情,而杜洵美又在觊觎她母亲的东西,这是让牧归荑不能忍的。
明明就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事,她却又不能放着不管,还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牧归荑鼓着脸颊生了会儿闷气,最终还是放下筷子,叹气道:“算了,我还是过去一趟吧,就当是还人情了。”
吃完饭,牧归荑便起身准备出门,还是先去看看比较好。
“我先过去看看,你在家等我吗?”牧归荑侧过头问道,“我争取早点回来。”
只要杜家人不趁这个时间上来闹事的话。牧归荑在心底补充道。
顾维桢却伸手捞了自己的外套跟上去,说道:“我跟你一块去。”
“啊?”
牧归荑一怔,她还以为顾维桢不喜欢管这种事。
看到牧归荑疑问的表情,顾维桢朝她笑了笑,说道:“我去给你撑腰啊。”
说着,顾维桢顺势用唇角碰了碰牧归荑的眉心,安抚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牧归荑捂着灼热的额头眼神乱飘,脸上一片红,但到底也没有反抗,只是心下有些纳闷。
顾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始亲来亲去这么顺手了?
这进化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