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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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撑的顾萃正和苏静贤并肩在河边走着，慢慢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去。她啃着苏静贤买给她的玫瑰甜筒，只觉得一切烦躁都平息了，一切都有余地，又是美好的一天。
苏静贤凝望着天边飞过的一群鸽子，在一辆锃亮的黑色雪铁龙上洒下白色的粪便。再看着一个刚买了面包回身见到这一幕的当地男子嘴里蹦了句脏话，对方蓝色的眼睛迎上苏静贤同情的目光后，耸了耸肩。
C''est la vie.
这就是生活。
苏静贤似乎有所感悟的想到了身边这个从前无忧无虑肆意鲜活的好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明明顾萃应该是他们这一波人里最幸福的，从小舅舅疼姥姥爱的，即使父母离婚两边也还是把她宠的像什么似得，可是为什么长大之后全变了。如今的她显然已经成了他们诸多好友里最不轻松的那个人。
从前一向吊儿郎当连作业都是许末代劳，明明几年前还是关于建筑什么都不懂也不感兴趣，还是死要面子的在她二哥顾礼的操刀下接手了几个游戏建模，赢得了天才建筑少女的名号。
可现在的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没头没脑什么都不懂只管往前冲的小女孩了，她日日夜夜不敢松懈，不知道在心里积压着什么。
他还能记起从前陈苍穹已经在律所上班，她非要买一套限量版的魔法少女哭唧唧的去找陈苍穹要钱，抱着陈苍穹的胳膊让他怎么甩都甩不开，被拒绝后她哭了一晚上怎么都哄不好。
隔天顾礼就接了越洋投诉电话赶了回来，和陈苍穹一顿互损。想想她二哥实在太宠她了，要什么都给她买，造就了那会顾萃蛮横无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臭脾气。
可是谁会想到呢，最宠她的顾礼在台风中和八位知名建筑师一起失踪，从此顾萃就再也不放肆了收起尾巴做人。继承了顾礼所有的意志成了谁都想不到的人。
“你现在这样子顾礼哥哥知道肯定很难过吧？”苏静贤问。眼神望向远处那辆车驶去的背影。
原本还开开心心啃甜筒的顾萃手上一顿，一口把剩下的啃了进去被冻的反应了好一会才看着金波粼粼的河水缓缓说了句：“我二哥他，从来都希望我有一颗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吧？”
原本开心的像傻子的她这下把头低的很低，似乎是为了从口袋找出什么东西。从口袋找出手帕擦了擦滴在手背的几滴红色液体，擦完之后把手帕塞进口袋也不曾把头抬起来，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让风吹起自己的衣摆。
“可是他不在了有些事情没有人去扛了，我自然要迎上去不让他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让。。。”顾萃声音一顿叹气继续说“不可能让顾家这个建筑世家在我手中从此没落吧。”
明明是风轻云缓碧空如洗的好天气，苏静贤看着不知不觉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好友，连忙紧赶几步走上前去，只觉得两人头顶有乌云遮住了阳光。
他为顾礼的死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解，毕竟这是个无解的事。
他不想说出不好的话让她难受。伸手把掌心按在她的头顶想要给她力量和勇气，开口问：“还吃甜筒吗？还吃的话我也陪你吃一个！”明明自己一向不太爱吃甜食，可他却也想不到别的话来缓解沉闷。
嗯，顾萃笑着点头，眼睛闪闪发亮，好像还是意犹未尽特别馋嘴的模样。
她在原地等待，苏静贤过街去买。在苏静贤转身之后，她的表情落了下去，咬着嘴唇在好友的身后一遍一遍的抹眼泪。
她的脸皱了，面向河岸的风，深深的闭上眼睛感受，再睁开的时候，刚刚被按耐的就要破口而出的话，已经被深埋心底。
如果知道的话，二哥会很自责，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父母离婚的时候就没有照顾好自己，母亲意外身故，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其实很辛苦，尤其自己站在他的角度，接收了他的工作，才知道那些宠爱那样由任是怎么样的牺牲了他的自我。
苏静贤回来的时候除了两个甜筒还买了一桶软糖，各种各样的好看极了。她一手伸进去揪出了条蚯蚓形状的啃了起来，边吃甜筒边吃软糖只感觉味同嚼蜡。努力分辨了一下故作萌态，嗯，西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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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辰光下了车盯着眼前的三层纯玻璃建筑的小楼，想象着某人在楼中忙碌，拿着手中的小铁盒，笑得颇有种少女怀春的感觉，他把自己一通嘲讽。风一吹那笑容却冷了，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身后传来传来顾萃得意的声音。
“我觉得那个黄牙齿的最好吃，桃子味，但是就是看起来有点恶心。”
苏静贤笑着慢慢嚼着嘴里的软糖：“我倒是不知道糖有什么好吃的。”
“诺，就一个黄牙齿了你尝尝吗？”
“我拒绝。”对方拒绝的斩钉截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强硬的阻拦某人投食。
顾萃一直侧脸瞅着苏静贤找他动作的漏洞，想要把手中烫手的软糖硬塞给他。直到完全过了那个圆缓的拐角这才看到阳光下高大英俊的辰光兄。
眼前的霸总头发朝后梳的整整齐齐，一身精致的灰色西装，衬衫上的袖口刻着字母cc，是她用自己的小巧手动手做的那对，其实那是她受邀去她二哥的母校讲课，被带领参观了一番，第一次用人家大学实验室的机器切割玩这些东西，做的挺丑，偏偏易老兄总是这么给面子。
不过易辰光这家伙气质太霸道，估计穿着一身老汉白背心在田里插秧估计都难掩其矜贵，此人戴玻璃碴子像钻石，捏破铜片子都像金子，于是糙糙的小袖扣反而像什么大师特别制作限量版，也就不显得很违和。
易总原本侧着站着只是闻声侧脸看着顾萃和苏静贤，此时转过身来面向两人，狭长的眼睛微眯颇有敌意的瞅着自己到巴黎都避不开的宿敌——苏静贤。
顾萃土拨鼠一样吃了一路的糖，大半桶下去嘴巴都嚼的酸了，正在努力投食。看到易辰光后她狡猾的一笑，扬起小手把“黄牙齿”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呀，唔。。。易辰光一向对此人不设防备，此时看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矮自己半头的某人强硬的一把将糖塞进了嘴里。他皱眉嚼了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笑到岔气的苏静贤。
再转向眼前“罪魁祸首”声音却是低沉温柔：“这是什么？”
“好吃吗？”对方满脸写着天真无邪又写满殷勤，完全不容眼中对她有美化滤镜的某人拒绝。
同样不嗜甜的易辰光实在只觉得老外的这些东西真的做的太甜了，却违心的点点头。
“喏，全部吃完，把盒子留给我，我要回家装果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