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电梯风波（2 / 2）

硬邦邦的靴头一下又一下地踢在嘉欢的膝盖骨上，那感觉就像一次又一次地磕在石板桌角边儿上，痛到没了知觉。

嘉欢想爬起来，但脚上总也使不上力。

见他无力抵抗，张帆越打越来劲：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盼着C.N.A的那个出道位？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练习？如果没有意外，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我们的！知道吗我们的！然而就因为你，就因为你！现在我们所有人的梦都碎了！你还好意思说与你无关！”

“可这并不是我……”

话音未完，嘉欢就被两巴掌甩得耳鸣起来：

“如果说你是从什么大公司里选出来的我们也就认了。”

“可你偏偏是一个已经解约的练习生。”

“一个解约的练习生——公司宁愿选一个已经解约的练习生也不选我们！说没有黑幕？！谁他么信呐！你大概不知道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用背景和后台去抢别人梦想的人！收起你那副无辜的小可怜样吧！这里没有人会被你迷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嘉欢背靠墙壁坐着，原先乖顺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他两耳嗡鸣，痛得甚至站不起来，只能逐字逐句地解释着：“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有梦想……热爱舞台的人……说不定，我比你们、更热爱、更热爱这个舞台……咳咳，我真的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查……”

“查？！”

张帆原本以为打到这份上，嘉欢应该妥协了，没想到这死小孩还是一副嘴硬心硬的样子，索性一把将人揪起来，摁在墙上：

“好啊，你不是靠实力吗？我这就给你一个机会展示你的实力。”

“唱啊！”

“现在……有点儿疼，唱不出来。”嘉欢闷闷出声。

张帆哪里管他，甚至上手捏住他的下巴，大声威逼：

“——我叫你唱！你他么倒是唱啊！”

好像没有办法躲开了呢。嘉欢低垂着眼怯怯扫过周围，虽然众人神色各异，间或有点愧疚表情，但都无一上来为他解围。

慢慢的，嘉欢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时断时续地唱起来，他怕生，声音都发哑：

“——若我可选择，是否还是这样的结果。”

“——他人不问我，我亦兀自做我的梦。”

“——常于心中埋怨自己为何当这不合时宜的不同。”

“——只因……”

“嘉欢！”

突然其来的呼喊让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有那么一刻，嘉欢会忘了自己正被欺凌着。当他小心放下手臂时，发现紧攒的人头已然散开，而光亮正如月色下的白色潮汐，向他涌来。

【一路盛大，一路豁然，而裹挟在豁然光芒中向他奔来的，正是他的队长，魏联。】

不禁“嗬嗬”想：自己、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你们在干什么？！”

看着伤痕累累的嘉欢，魏联先就吼了出来。领头的张帆吓得说不出话来，其余练习生慑于魏联的气势，也已经自发贴着墙面站成一排。

因为怕魏联失控，嘉欢吸了吸鼻子，慢慢踉跄向前。他只是看着小，并没有到不堪一击的地步。离得近了，魏联直接伸长手臂将他捞进怀里，不住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来的。”

“没关系。”嘉欢蹭了蹭魏联的肩膀，以示原谅：“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呢？”

“你一定很疼吧？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魏联心疼得不行，赶紧揽着嘉欢往外走，当两人行至阴影处时，他才微微侧过脸来，对以张帆为首的一众练习生：“像你们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粉丝的喜欢的，就算出道了，也只会成为偶像中的败类。这件事我明天会向公司反映，你们先想好怎么向嘉欢道歉吧。”

“不是，魏联，我们……”

身后的人终于慌了，乱叫乱嚷着，但魏联理都没理他们。

当魏联将受伤的嘉欢扶出大门时，车边一众人都呆住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贩卖梦想，给别人正能量的造星之地会出现这种事呢？

及至上了车，夏复一还是语无伦次，不敢碰嘉欢，生怕弄疼了他，岳承新更是气得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以牙还牙。

还是魏联冷静，上了车就跟吴姐说了事情的缘由。吴姐也愤恨难忍，当下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公司高层，那几个欺负嘉欢的人估摸着今晚就不好过了。

“没事儿，我已经不怎么疼了。”见众人仍是一脸担忧，小孩儿赶紧给大伙宽心。之后就抿着嘴，任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大家见他倦容明显，心知他已累痛到极点，也就不再多问。

车无声地驶入黑暗中。

魏联撑着看了一会儿浓墨夜色，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小孩儿正靠在座位上，略显落寞地看着窗外，偶有细碎光亮随风落在脸上，就跟着眨了眨眼。不禁有些不落忍：如果不是选择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他又何必受今天这种苦——多少像他这般大的人如今还在父母膝下承欢——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照顾好他，现在却让他遭了这种罪——小孩儿心里该有多委屈呢？

想着，魏联给嘉欢发了条信息：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明天也要加油！还有，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记得及时和我联络——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成员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嘉欢看了一眼，眉眼渐渐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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