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明明刘姨做好了营养均衡色香味佳的晚餐等着他呢。

章豫望着他，陆转认为此时说“我不吃，我要回家”十分不妥当，只好硬着头皮说，“一碗牛肉面，不加香菜不加葱。”

点完餐，气氛突然凝固，俩人对视几秒，纷纷移开视线。

陆话唠对自己莫名其妙的词穷感到难以置信。

老店的设施和装潢经过时间的洗礼掉了色，显得寒酸，墙上浸有陈年污垢，店里的桌椅又小又矮，章豫和陆转坐下去，像两个大人硬挤进婴儿车，很是滑稽。

好在店里人不多，陆转把一条长腿横在过道上，他虽和章豫没话题聊，但他对店里有意见，“顾客就是上帝”，所以他冲站在收银台后面的老板娘说，“老板娘，凳子椅子得换一批了，两碗的饭量这么一挤，一碗也吃不下去了，影响销量。”

老板娘乐呵呵回应道，“等把隔壁的店盘下来，重新装修，给你们换高脚椅。”

陆转笑了笑。

章豫叹口气：“安静点不好吗？”

陆转：“安静多么无趣，我是一个走到哪儿燃到哪儿的小火苗。”

章豫：“...........”

面端上来，陆转消停了。

他率先吃完，把账结了。

陆转：“我请客。”

“为什么？”

“心情好。”

他噎了章豫一回，分外高兴。昂着头前面开路。

章豫不和他计较，他问，“你怎么回去？”

“出租。”

章豫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呢？”

“我住学校后面的小区，拐条街就到了。”

陆转“哦”了声，然后说，“你等我一下。”

他健步如飞跑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袋牛奶塞给章豫，“欠你的，现在还你，以后对我的态度好点儿。”

他傲娇地狠，不等章豫说声“谢谢”，扭脸没了身影。

牛奶温温热热的贴在手心，章豫觉得他心挺细。

*

门铃响，魏宇翔眼睛贴在猫眼上，唱，“是谁在敲打我窗？”

“我在敲门！”

章豫怀疑自己是招幼稚鬼体质。

“一点都不幽默！”魏宇翔翻着白眼把门打开，“你去哪儿了？别以为丢给我一个短信就可以蒙混过关，我现在可是你的房东，需要了解你的动向，对你的身心安全负起责任。”

“同学聚餐。”章豫嫌解释起来麻烦，找了个简单的理由搪塞，“你吃饭了吗？”

魏宇翔朝客厅的餐桌努努嘴，上面他吃完饭的餐盒还没来得及收拾。

魏宇翔典型的“留守儿童”，父母在外省工作，他平常跟着奶奶生活，不过因为最近姑姑家生了宝宝，奶奶搬过去照料几天，家里暂时没人管他，好在他是个省心的孩子，作业会自觉完成，问题不大。

“欢迎宴吗？这么说你在新班级混得还不错。”

他刚洗了澡，上身赤裸，下身穿了条花裤衩，章豫把沙发上的毛毯扔给他。

“没事，我不冷。”魏宇翔心大，并没察觉自己行为的不妥，“文科班的美女多吗?”

章豫答非所问：“文科班的帅哥质量也还行。”

魏宇翔脸上堆起“和我毛线关系”的表情，“你打算在那个班呆多久？”

“高中毕业吧。”

“什么——”魏宇翔狼嚎，他蹦跶到章豫身边，“你这么胡来，你不怕你妈跟你反目么，你想想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妈，你想想你妈对你的期望。”

章豫示意他别激动：“学校已经签好了，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签的什么专业？”

“数学。”

“还好，”魏宇翔使劲锤了捶胸口，“我以为你改成了考古呢。”

“我是想，学校也不会同意啊，不可能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章豫收拾好洗漱用品，准备洗澡。

章豫表面看着乖巧温顺，实则主意大得吓死人，魏宇翔作为他的同桌，知道他其实不喜欢学数学，反而对历史格外感兴趣，可魏宇翔认为他那么聪明，学数学才是正途，他苦口婆心地劝，“你脑子长得那么好，不用多可惜，相信你能在未来科学进步的道路上发光发热。”

章豫不理他，往浴室走。

魏宇翔怕他烦，自觉岔开了话题，“晚上你跟我睡吧。”

“不。”章豫拒绝。

两室一厅的学区房，本身面积小，而章豫不愿意和魏宇翔挤在一张床，更不可能去奶奶的房间睡，所以只能蜗居在沙发。

“为什么？”魏宇翔费解，“沙发又短又窄，躺不下你。”

章豫：“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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