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陈若哂笑了一声，将红酒杯里红酒一口喝干，傅明澜能看见陈若仰头露出的脖颈，还有因为吞咽液体而上下蠕动的喉结，伸出舌尖舔舐过一圈唇瓣，为上面镀上一层水光。

“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红了。”

“还有，我穷怕了，傅总。”

最后傅明澜还是没有碰他，而是叫张楠把他扶到车里，问了他的住址，准备把人送了回去。

那点红酒的劲上来了，陈若难受地捂住额头，昏昏沉沉得厉害，他皱着眉头自暴自弃地想着是个人都能看出自己的不舒服，也就可以不用管和傅明澜之间的交流问题了。

凌晨的街道空旷地很，随着一阵急刹车，陈若不由自主地向前摔过去，还好傅明澜地把他按回去。

“到了。”

陈若迷糊着眼睛看了眼夜幕笼罩之下的出租屋，弓着腰从车里钻出来，像是喝了酒壮胆一样，他笑嘻嘻地对着车里的傅明澜做了个耍帅的动作。

“之后就谢谢傅总了。”

傅明澜哼了一声，车门随之关上，陈若嬉皮笑脸地看着傅明澜的脸相互间消失，车子启动再带起一阵烟尘。

陈若原本翘起的唇角僵在了脸上，他木着一张脸，从兜里掏出钥匙，借着昏黄的灯光却好几次不能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他越是急躁越是没法。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最后他停下了开锁的动作，整个蹲在了家门口，他一边抹泪，一边微笑，看上去狼狈不堪。他抓着钥匙串狠狠地朝傅明澜车子离开的方向扔过去，满脸是泪。

“我操你大爷的，傅明澜。”

傅明澜看了眼陈若古怪的动作，不屑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他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原本快要昏昏欲睡的张楠惊醒。

“你说，我还能找到跟他相似的人吗？”

张楠沉默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递过去。傅明澜打开那个天鹅绒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耳钉，耳钉设计成了波浪的模样，缀着蓝色的宝石，显得静谧和大气。

“傅总，这是若哥生……”张楠急急地刹住了声，生硬地转换了语调，“之前定做的耳钉，下个月就是您的生日了，今天我去取了过来，您看这是……？”

傅明澜合上了盒子揣进了兜里，张楠见他表态了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我知道，你们都说他死了，我也看到他了，可我总觉得他还在。”

“我哥、我姐、白言甚至于你，”傅明澜抬手制止了张楠打断他的话。“都说我拥有的时候不够珍惜，我其实到现在也没弄懂，我是习惯他了，还是爱上他了。”

“就好比是个玩具，”傅明澜摆弄了一下双手，像是无所适从，“你不是最喜欢，但是你丢了，你就难受。”

“我弄不明白。”

发泄完了门还得进，陈若骂了自己一声傻逼，扶着墙就往自己扔钥匙的方向走，钥匙串静静躺在地上反着光，陈若把钥匙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沙土。刚刚那会子他不够清醒，现在好了，给风一吹，酒意散了大半，人也不迷糊了，一把就把门开了。

屋子里很黑，他摸了好一会墙才把灯打开，白炽灯照亮了整个屋子，随便蹬开运动鞋就踩着破旧的拖鞋拿了衣服往浴室走。

他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外面街上还时不时响起改装摩托车深夜飞驰而过的巨大噪音，他擦着半干的头发倒在床上，随便裹了条毯子就进入了梦乡。

但愿今晚的梦黑甜美好。陈若许下这样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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