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辱骂百里?既然你都不在意生死了,你就要和他赔不是!”许墨图仍抓着这件事不放。
既然不在意,那又为何要向莫百里炫耀自己的“生”,什么都不说淡然处之不行吗?犯得着嘴巴那么毒,出言不逊吗?
“我看你又是误会我了。”安景王缓步向许墨图走去,等到了那撒泼修士面前,便操着扇子一股脑戳向修士光洁的天灵盖。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时也就罢了,知道了他是安景王,许墨图除了口头能称快其余他还真做不了什么,只得睁大眼睛怒瞪那不可一世以下巴看人的王爷,双手放在衣摆边暗自握拳。
“我是不在意,但那狗屁瞎子说我会死我就死,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安景王皮笑肉不笑地拧了拧手上的扇子。
这不痛不痒的蹂躏对一般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儿,更不要说身为剑修的许墨图了,额头都不会被蹭掉一点皮,只是其中蕴含的羞辱意味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
露凌见状偷偷瞄了眼丸金一,却见他神色无常。怪了,平时他俩关系不是很好么?难道是装出来的?
希桐转着头将屋里人所有的反应都打量了一遍,接着他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握住安景王的扇子,“嘿!嘿!嘿!我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我哪里过分,你们是我雇来的,我想怎样就怎样,想听你们说话就勉强听听,不想听就像现在这样。”说着安景王想抽出希桐手中握着的扇子,奈何力量悬殊,他试了几下便干脆放弃。
希桐眼睛一眯,“墨图他们是你雇的,我可不是,我就是跟着来看看,所以你不能对我这个好心人随便。”
“哦,跟来看看的?那我岂不是要好好招待你?”
直白来看,安景王比希桐要高些,也更阴沉些。
“按情理上来说,是的,你该好好对我这个好心人。”
得得得,他什么时候也讲情理了?只有在他需要的时候吗?露凌扭头看着希桐,捏了捏手。
“好啊,我现在就放你走,你大可以不管这闲事!”安景王直接把握着扇子的手甩开了,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对的,所以希桐的脚下也是一个虚浮没稳住趔趄了一下。
他这么一趔趄不要紧,以他的体能很容易就稳得过来,不过他手上的扇子就又不小心打到了还蹲着的许墨图的脑门上。
“墨图抱歉啦……”看着许墨图的脑门,希桐有些尴尬地把扇子抛回安景王手里,一边口花花道,“就当我是为和平献身的散修吧,不是最近死人多么。”
“哼。”阴沉的王爷轻蔑的轻哼一声,他身后的小厮也克制不住狞笑了一下。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就像安景王之前表示过的,这里是他的地盘,而整个皇城内,能压制他的也只有那一位,他再怎么作天作地只要不越线就没人来管他,而欺负几个修士,显然不在“越线”范围内。
“够了!你到底要我们来干嘛的?什么消息都不透露直接把我们关在这儿,还打一堆哑迷你到底要干什么?!”许墨图倏忽而立,他的身高倒和安景王差不多,硬气起来很有针锋相对的感觉。
“为什么关你们?简单,我和那小子有仇!”安景王一指莫百里,“我看你、你、你不顺眼,”养尊处优的纤长手指又在许墨图、希桐、丸金一身上一一划过,“至于这个女修士么——连带关系!”
许墨图的气势也不输,左右一条命金丹护体这儿的凡器他还真不怂,“你这家伙啰啰嗦嗦一堆话,不还是逃避重点么!刚还差点给你绕进去了,既然你对人家无所求,还抓人家鲛人干什么!不怕引来天……莫不成你安的是这个心?”
有些事是可想而不可说的,所以点到为止才刚刚好。
“对,管你怎么想就是那样。”安景王阴险地笑着,“要是幺弟来就更好了。”
“你还想拉上陆零肆陪你涉险?!”
“哪是涉险啊,那是报应——再说了,幺弟是皇兄最喜欢的。”安景王说话阴阳怪气的,不知是舒爽还是难受,他的喉咙里似是压着一口气,不能全放出来,却能一点点挤压而出。
他是在嫉妒吗?露凌猜,是在嫉妒陆零肆被他的皇兄喜欢还是嫉妒他的皇兄喜欢陆零肆呢?反正不管怎样,露凌觉得他们的兄弟关系一定十分扭曲。
而这种扭曲关系形成的原因绝不是因为皇位继承。
不过这与她、他们又有何干系呢?他们都是被绕进去了,其实他们的本职工作只是保护安景王回封地而已,其他的,包括带一位鲛人在身边的动机都可以不去理会。
“总之我是讨厌死你们了,好好呆着别闹事,启程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你们的。”安景王潇洒地转身一甩厚实的披风,对小厮下令道,“伊生你呆这儿看好他们,可别让他们作妖。”
“诺!”名为伊生的小厮作揖,弯着腰直到安景王与其他一众手下退下了,才抬起头来,用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屋子里呃呃每个人。
丸金一靠着墙席地而坐,他的巨人般的身高使得他就算佝偻着背,体型也不可小觑,但他现在就如院子里长了草的假山,一动不动,橙红色的晚霞将他茶金色的头发打成了胭脂红。站在他身前的许墨图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只得小距离踱步,寒号鸟扒在它主人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尾巴僵直着,乌溜的眼睛盯伊生,水汪汪又颤颤巍巍。
刚刚没仔细看,可真是好让人怜的一只耗子啊。伊生不禁无法将目光从寒号鸟身上移开,瞧瞧那一根根竖起的毛发,怕是被吓的不轻吧?
……嗯?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