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冷漠因由(2 / 2)
“不要转移话题,昨晚就是你对不对!”
他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昨晚如何?”
方天赐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怕什么,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害怕他,一个眼神,一句话,都叫他胆战心惊,他稳住尽量稳住身形。
“昨晚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如果是,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混账,酒后乱性,玷污了你小侯爷的清白——”
丁长舒未答话,只是冷冷看他,片刻后,才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方天赐两个拳头攥的很紧,像要把指甲嵌进肉里,这会儿他很想指着他骂一句:丁长舒,你混蛋!
可想了想,更混蛋的难道不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多事作孽,哪里用得着山高水远的跑这么一趟,何必跟这人眼前受这窝囊气。
然而丁长舒不是一直都这样?是自己往刀口上撞的不是么。
他追上去拉住那银色衣角,“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丁长舒回头,眸中毫无温度,“不是,这下满意了?”
方天赐放开他的衣角,有些发怔。
丁长舒又要走,方天赐回神,急忙拦住他。
“?丁策,我知道是我错了,错的离谱,但我也不是有意,你也知道我莽撞,做事说话不经过脑子,我是当初也是真心喜欢萍儿,没有想过害她,更没有想过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那样不行么?就像小时候,我们两小无猜,形影不离。”
丁长舒抱着胳膊,淡淡问道,“你今年贵庚?”
“二十有一!”方天赐脱口而出。
紧接着,在丁长舒毫无温度的目光中感受片刻。
方天赐便领悟过来。
回不去了。
二十一岁的人。
为何还是如此幼稚。
他在丁长舒心里便是如同废物般的存在,胸无大志,窝囊可笑,一无是处。
公孙童回来,便看到俩人胶着着,如同雕塑,神情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落。
她轻笑一声,“天赐这是在做什么?模仿大鹏展翅?”
又便丁长舒微微点头,叫了声舒公子,算是招呼了。
丁长舒淡淡散了方天赐一眼,拨开他伸展的胳膊就要走。
路过公孙童身边顿了顿,问,“可有看到宗雪宗夏?”
公孙童与方天赐同时怔了怔。
“你不是让他俩去给乐安打下手……”
丁长舒眉毛抽了抽,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公孙童回到大厅坐下,目光流转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方天赐失了魂似的摇摇晃晃的跟着坐下,公孙童替他倒了杯温茶。
他心里难受,如同麻绳拧成了几股,互相胶着着。
“童童……”
“嗯?”
“你觉得,丁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孙童搁下杯子,看他的目光透露着玩味。
“你同舒公子可谓青梅竹马,他为人如何,你不是更清楚?”
方天赐尴尬的干咳两声。
“实不相瞒,我同他关系一直以来都不太亲近,尤其……是最近几年……”
公孙童抱着胳膊摸着下巴,思虑片刻,笑道,“舒公子表面冷淡,骨子里倒是个极为温柔的人。”
“温柔……?”方天赐忍不住想起南阳时候的点点滴滴,脸上隐隐发烫,那时候的丁长舒,倒是真真儿的温柔,温柔的叫他有点魂牵梦萦。
公孙童接着说道,“舒公子对你是过于严厉了些。”
“何止是严厉,简直丧心病狂……”方天赐垂头丧气道。
公孙童笑道,“我相信他对你没有恶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也变成了思索。
“说来……舒公子这几日有些奇怪……”
“什么?”
公孙童道,“昨晚决定的事,他方才又问一遍,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过目不忘聪慧过人的舒公子。”
方天赐一拍脑门,“啊!”
“怎么?”
“前日里他问宗雪去了哪里,叫宗夏把她找回来,宗夏出门不到半盏茶功夫,宗雪便回来了,他又问宗夏去了哪里,又让宗雪去找宗夏……”
方天赐细思极恐。
“童童……你说丁策,不会年纪轻轻就得什么痴傻的毛病了吧?”
公孙童微微点头,像是认同了方天赐的说法。
“舒公子这几日确实不太对劲,天赐,舒公子此前可有害过什么头脑方面的病症?”
方天赐想了想,“不曾,他一向身强体壮,连风寒都不曾有过……”
话说一半他便哽住了,不为别的,单纯的想起了情蛊这一茬。
胡列说过,若是丁长舒强制压制体内的情蛊迫使自己不再对自己动情,情蛊的躁动一旦被长期压制,那必定会有伤神智……
方天赐脸色煞白,惊恐于自己的猜想。
一定是这样!
怪不得在南阳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百般迁就,简直无微不至的宠溺纵容。
可自打那该死的亲吻之后,他便对自己漠然疏离了,仿佛那些日子的温柔如同黄粱一梦。
情蛊效力如此霸道浓烈,宿主忽然对蛊主冷漠,只有一个解释:情蛊被强行压制了。
方天赐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胡列的话都被他记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都看不出来。
可这些,又叫他如何跟公孙童细说?
“天赐,你在想什么?”公孙童叫他发愣,半晌表情阴晴不定。
方天赐闹不清现在是生气还是难过,心头就是堵的慌,他撇过头,说了声没事,便跑开了。
他在丁长舒门外站了半晌,敲门也不是,可什么都不问又不甘心。
他想问丁长舒。
为什么?
为什么要压制情蛊?他明知道这样做会有伤神智。
可问了呢?
他又该说些什么?
丁策,别压抑了,你继续喜欢我吧?
给你亲?给你抱?给你怎样都好?
这叫他怎么说的出口?
又叫他如何办得到……
“你准备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丁长舒漠离的声音传了出来。
方天赐身体一颤,断了胡思乱想,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丁长舒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在看书,也不知道看的什么这么入迷,方天赐进来也不曾抬头看上一眼。
方天赐一来委屈,二来憋屈,也不知脑子糊了什么屎团子,开口便来一句:“丁策,我想和你睡!”
“啪嗒——!”闻言,丁长舒手中的书本掉落在了地上,他没心情管。
只是带着问询的目光看着方天赐,并问,“你说什么?”
方少爷的脸红的跟猴屁股没差别,憋了半天的话终于张口就来。
“你是不是强行压制情蛊了?”
丁长舒不理不答,但方天赐已经有了答案。
“你别压制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哪怕——”他顿了顿还是没能把那些羞耻的话说出口,“总之,以后我会听你的话,再也不闹你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眼眶又热又酸,
他也品评不出此刻的心情。
自责?
大概就是自责吧。
丁长舒明显愣住了,只一刹他便弯腰拾起了书本,继续翻看着。
“不必。”他道。
方天赐拳头紧握,脸色热的快要炸裂,指甲都快嵌了手心肉。
“胡先生说的你都忘了么?强行压制情蛊会损害你的神智,你……你将来傻了怎么办!”
丁长舒依旧未抬头,仿佛方天赐说的事与他毫无关联。
“那也是你害的。”小侯爷道。
方天赐浑身一僵,脸上的热度瞬间被寒冷取代。
他害的……
丁长舒心里是恨他的……
尤其是这件事,对于他小侯爷来说是何等屈辱。
强迫自己爱上一个处处看不顺眼的讨厌鬼,还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毫无抵抗力的对他百般宠你,给予这一辈子对爱人才有的所有温柔和耐心。
片刻后,他恍惚听见一声低叹。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不!”方天赐回了神冲了过去蹲在他跟前。
他抽出丁长舒手中书册扔到地上,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那只手,神色慌张又诚恳。
“丁策,求求你了,别压制了,你会疯的……我不想害你的,你相信我,原谅我——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昨晚——昨晚是你对不对——我——”
昨晚都干了什么,把丁长舒当成女人一般,在他双腿间摩擦释放,舒爽的不能自己。
丁长舒冷冷盯了他片刻,猛的抽回右手,指着门口,从牙缝蹦出两个字。
“出去!”
方天赐都快哭了。
不等他反应,丁长舒反手一推,将方天赐推倒在地。
方天赐都没来得及喊疼,又听丁长舒怒喝一字:“滚!”
太冷漠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丁长舒,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方天赐哪里还呆的住,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刚出来便听到书本被狠狠摔在门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