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童童去哪里(2 / 2)
末了还是住进了襄阳最大的客栈,叫了酒菜。
公孙童吃东西很慢,口味清淡,细嚼慢咽的,好似嘴里的饭菜稍微大一点就会噎着似的,方天赐十分贴心的将好嚼一些的干净的菜肴挪到她跟前,还细心的给她斟上热茶。
可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就让方天赐感受到,公孙童谈吐得体,行为文雅,对旁人的伺候十分习惯,绝非寻常人家的小姐。
一路上她丝毫不忌惮丁长舒的身份,与他相处十分融洽,相谈甚欢,人间世事,鲜有不知,可谓是十分的博学多才了。
想着明日便要分道扬镳了,方天赐心中难免还有些不舍,相处的短短几日,他对这个脾气好又聪明的姑娘莫名好感,虽然始终不知她是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童童,明日我们便要上路去往辰州,你呢?下一站是要去哪里?”方天赐一边吃一边问。
公孙童饭量极小,小半碗下肚便像是吃饱了,放下碗筷,“你们往南,我往西。”
方天赐想了想地图上的一些标记,“你是要去夔州?那里穷山恶水的,去哪里作甚?”
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夔州更是座自古以来以地势险恶出名的地方,多山多水多歧路,实在不适合这么一柔弱姑娘孤身前去。
公孙童道,“找人。”
“什么人?亲人还是朋友?你一个人去?”
方天赐又连发三问。
公孙童忍不住发笑,“天赐,你怎么和城门口刨根问底的官兵似的。”
方天赐理直气壮,“我担心你啊,你一个姑——”想想公孙童好像并不喜欢人家称她姑娘,又道:“朋友一场,我担心你一个人去危险不是。”
公孙童微微一顿,饶有兴趣道,“你真想知道我去作甚?”
方天赐点头,“想!”
公孙童看向右侧的丁长舒,笑问,“舒公子可知夔州有个直通京城的盐商大户?”
丁长舒细想一刹,点了点头。
公孙童又道,“那家主人是我父亲的朋友。”
方天赐眼前一亮,“我知道了!童童你是去投亲的!”
丁长舒却脸色不善的放下了碗筷,冷声道,“三年前,夔州齐家通敌暴露反抗,被满门查杀,此事震惊朝野。”
他顿了顿,看向公孙童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想查这事?”
他话刚落音,方天赐却闹了个大红脸,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有点难堪。同样是公孙童的一番话,他想到的只能是吃喝玩乐,而丁长舒却能一语道破她此行的目的。
公孙童点了点头。
只听丁长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当真是疯了。”
朝廷都默认定案的事情,一定是证据确凿,处理得当,公孙童竟然想为齐家翻案。
即便不知道公孙童的身份,但也不认为她有实力可以同朝廷,同官府抗衡。
公孙童饮茶笑道,“齐家家主齐正同我父亲颇有渊源,父亲说过,齐正可以坑蒙拐骗,杀人越货,却万万不会通敌叛国。”
方天赐闹不明白他们说的一出一出,可一想到公孙童又想要去查案,还是这么一桩尘埃落定的公家案子就觉得十分危险。
丁长舒手不停的摩挲着青花酒杯,沉声问道:“只为这个?”
公孙童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着桌子似乎都在抖动,笑声不同于她说话时的柔和,有些尖锐刺耳,并不是难听,只是能听出一股嘲讽的味道。
等她笑够了,才发现她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她道:“对!就是为了这个,我总还是能做一些事情的。”
他不知公孙童话里有一个意思,可她这种嘲讽又无奈的表情总叫人没来由的心疼。
“童童,我不放心你——”
方天赐实话实说。
他坐公孙童左边,公孙童伸手捏了捏他脸蛋儿,笑道:“知道天赐最关心我,不过你不必担忧,我会找出我想要的真相。”
说罢又转向丁长舒,问:“我知道不久前朝廷曾秘密派了一个南巡钦差下来,可为何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动静——”
丁长舒打断她,“是有这回事,此事除了几位重臣其他无人知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
公孙童忽然摸起了下巴,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问:“舒公子是觉得我像坏人?”
“不是。”犹豫一刹,丁长舒又道:“是有这么一位钦差,刚出京城便被人暗杀了。”
方天赐始终听不到深层次的一面,只觉得这俩人一问一答自己竟是半句也不敢掺和了。
公孙童微微一怔,才笑道,“我在南阳等了他一个月,京城可是瞒得我好苦。”
丁长舒问:“你不是刻意去查南阳案?”
公孙童道:“我等人等的无聊,便随手查了,不想却越查越深,还碰到了你们。”
丁长舒思虑片刻,又问,“关于谋反,你还查到些什么?”
公孙童忽然的与他对视了起来,目光像是探究又像是了然。
“舒公子若想知道更多,今晚来便我房中,我与公子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