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死要死了（2 / 2）
“诊金，一两。”
妇人恍然大悟，“应该的应该的！瞧我老糊涂了，不过我今儿出门没带银子……”妇人顿了顿，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递给男人，“这簪子是纯银的，当时二两银子买的，先生若不嫌弃就当诊金收下吧。”
男人接过银簪掂了掂，又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抛向妇人，扔下一句“找零。”便扬长而去。
一众人等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方天赐笑了笑，这哥们还挺有意思。
围观群众逐渐散开，方天赐扔下两枚铜钱起身就走。
刚起身就听见后面俩人议论。
“哎，你听说了没，丁家小侯爷病了，正满京城的找大夫给他瞧病呢。”
方天赐的耳朵竖了起来，静静地又坐了回去。
“听说了啊，都好几天了，刚开始丁家还偷偷摸摸的不肯透露小侯爷的病情，全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瞧过了，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不，今天满城贴告示，只要能治好小侯爷，赏万两黄金呢！”
方大少心肝一震，不会吧！半个多月没见，这家伙怎地就病入膏肓了！
“哎，有钱有势有什么用，还不是抵不过生老病死。”
“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丁侯爷人不错，又是镇国将军，战功赫赫，对咱老板姓更是没的说，希望小侯爷这次能度过一劫吧。”
“你说得对！来！干！祝小侯爷早日康复。”
后来方天赐是怎么走回家的都不知道，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记得丁长舒病了，很可能治不好。
虽然丁长舒总是欺负自己，可要说跟他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俩人穿开裆裤就认识了，磕磕绊绊处了这么些年，这人除了性子冷一点外倒也没有什么让方天赐膈应的地方。
上次给他喂了情蛊……
对了！情蛊！
方天赐脑子一惊，会不会是那虫子的问题！那虫子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劳什子情蛊，根本就是个毒虫！
这么长时间方天赐都不敢去定国侯府，对丁长舒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可现在知道了，方少爷哪里还坐得住。
要是丁长舒就这么死了，还是自己害死的，那就算自己不内疚死丁侯爷也会请旨灭他满门啊。
方少爷强迫自个儿冷静，赶忙换了身衣服，急匆匆的赶往定国侯府。
侯府的人一个个表情凝重，跟死了亲妈似的——呸呸呸！反正就看着叫人揪心。
方天赐是被管家领进门的，管家姓陈，在定国侯府里一干三十多年，是看着丁家兄妹和自己长大的。
“方少爷，您可好久没来了，哎——”陈管家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叹进了方天赐的心里。
“丁策他怎么样了？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丁侯爷老来得子，年近五十才抱上丁长舒这么一个儿子，紧跟着又有了个女儿。策是先帝赐的名，现在的皇帝觉得丁策过于清冷，望他将来随和一些，便赐了长舒一字，又赐了小女长萍二字。
小时候丁策丁策的叫的习惯，方天赐也没意思改。
“咳！侯爷原本不打算公开小侯爷病情的。小侯爷打小身子硬朗，何时遭过这样的罪啊。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也不知染上了个什么病，先是整整昏迷了两天，接着又发狂，呕吐，谁都不认识，怕小侯爷发了狂出去遭遇不测，侯爷就派人把他锁在房间里——”陈管家眼里噙着泪，说不出的心疼。
“大夫都怎么说？可还能治？”方天赐问。
“宫里的御医都来瞧过，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安神的药便走了。侯爷也是病急乱投医，现在满城张贴告示招募江湖医士，这不，刚刚来了一个姓胡的游方郎中，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给小侯爷诊治呢。”
“侯爷今儿个被皇上召去宫里议事，夫人带萍小姐又去了护国寺进香，希望少爷能早日好起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丁长舒的卧房，卧房外齐刷刷的站了两排仆人，拿盆的端水的端食物的规规矩矩的列队候着，见着方天赐一个个微微颔首，问：“方少爷好。”
卧房的门敞开着，门内挂着一条灰色纱幔，微微飘动着，纱幔后依稀能见着一条修长的身影徘徊。
“这个胡大夫看病的时候不让人瞧，这不把人都赶出来了，对了，小侯爷刚醒那会儿还问方少爷您来着，想必是念着您的，快进去吧。”陈管家说完转身走了。
方天赐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方才陈管家那句想必是念着你的话叫他感觉怪怪的，来不及多想，抬腿就进了屋。
“谁让你进来的！”一声熟悉的沙哑声音传来，方天赐定金一看，嗨哟，这可不就是之前在大街上救人的那怪人么！
方天赐见识过他医人的手段，可以用粗暴二字来形容。
“方临……”低磁微弱的声传来，震的方天赐心肝儿微颤。
那大夫奇奇怪怪的看着方天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方天赐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忍不住走到床边。
此刻方天赐算是见识到陈管家说的锁在屋里是个什么锁法了，只见丁长舒四肢被粗黑的锁链固定在床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睛忽明忽暗的盯着自己。
一瞬间方天赐觉着心酸，不为别的，在他心里，丁长舒可以冷漠，残暴，不近人情，可万万不该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丁长舒的胳膊动了动，他想抬手，可铁链太沉，他努力了几次便放弃了，只是看着方天赐的眼神未曾变过。
“我……”方天赐想说点什么，可嗓子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鼻子酸酸的，下一刻就看丁长舒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喂！！！”方天赐吓了一跳，扑过去摇晃了丁长舒的身体，“你别死啊丁策！！我……”
“死不了，别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