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 2）
“要不，那，咱就走？”江城妈犹豫地看着暴走的儿子：“是不是有点早？”
您也知道早啊？每天早晚自习上着，好容易挨到周末能睡个懒觉，结果比平时起的还早，江城满腹的怨气已经冲天了好吧。
“走，走，走！”江城拉着他妈就往外走，再让他妈拖下去，磨蹭到中午也不一定能走到隔壁，他还有正事儿要忙呢。
“你慢点，慢点，慌慌张张的，急啥？”被儿子扯得要跑起来的江城妈被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姚家是这一片少数几家院子里有厕所，不用上公用厕所的人家，所以姚家的大门并没有开。
“太奶，我是江城，开门……”江城来姚家跟回自己家一样顺腿。
“来了，怎么起这么早？”姚老太太嘟囔着开了大门。
“婶子早啊！”江城妈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跟开门的姚老太太打招呼，不是江城妈跟儿子乱了辈分，实在是姚老太太跟她公婆差不多的年纪，儿子江城是随着小伙伴儿叫的，本来江城爸也说乱了辈分，要江城改口，小少年死活没答应，至此，江家在姚老太太这儿就乱了辈分。
“这么早，有事儿么？”姚老太太无视挤眉弄眼的小江城面无表情地问江城妈。
“咳，这不是那什么……城城要和素素出去玩儿，他爸今儿的班儿，家里就我一个人，就说来婶子家坐坐么，怎么，婶子不欢迎啊？”
“欢迎，怎么不欢迎，快进来吧。”姚老太太勉强接受了江城妈这个尬到了极点的玩笑。
一进大门，姚家郁郁葱葱的小院子就吸引了江城妈的全部注意力，红的西红柿，绿的黄瓜，白的豆角，紫的茄子……不大的小院子里，除了一条人行的小路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吃了好几个月的咸菜的江城妈几乎能闻到新鲜蔬菜上的那股清脆味道，这种菜的秘诀，她一定得学啊！
“太奶，素素和小浩子呢？”江城边说便径直往里走。
“他们可没你勤快，还没起呢。”姚老太太招呼着江城妈，笑着说道。
“我去叫他们！”江城笑嘻嘻的往里跑去，昨天约好了的，七点出门。
不管他们小人家的事儿，姚老太太招呼江城妈妈坐下之后，自己提着半桶水继续浇她的菜园子，自家虽然是宝地，可也不能全靠着宝地，该浇水还得浇，姚老太太几乎是把给菜地浇水当成了一种休闲活动，浇上一瓢水，然后看看果实累累的菜，心情都变好了。
江城妈妈本就是来偷艺的（自封的），当然不可能干看着，她也起身，从厨房拿了一个葫芦瓢，跟着老太太一起浇水“我来帮把手。”
“我不大会干这个，有哪儿不对的，婶子你说话。”架子只要端起来，除非拥有一定的生活智慧，否则极不容易放下，偷艺的江妈帮忙那样子真是像极了帮忙的。
“那就麻烦你了。”姚老太太摇摇头，要不是看着小江城的面子，她都不爱搭理这个女人。
“啥麻烦不麻烦的，邻里邻居的，还不是应该的，婶子你说话就成，我年轻，我来干！”江城妈高兴极了。
接了吴老师的生意，第一次赚到钱让从小手心朝上撒泼打滚要零花钱的江城一下子看到了新希望，耿直的少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奉承人，硬是把一锤子的买卖谈成了长期供应。
一个星期送一次鱼就意味着每个星期天都要去一次南湾，鱼不是那么好抓的，还想要多抓，就得早起，多花时间。
“素素……素素……起床了……”
窗内被吵醒的章素素扭头看了一眼微微发亮的窗户，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接着睡。
窗外跟着儿子一起来姚家的江城妈酸得脸都变色了，这小心翼翼的捏着嗓子是喊她起呢还是怕吵醒她呢？叫丫头片子起个床而已，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么？这还是她那个大嗓门的糙儿子么？
儿子才十二，江城妈妈的婆婆心就已经就位上岗了。
“素素……素素……起床了……”
听不见，翻个身，接着睡。
“素素……起床了……起床了……”
魔音穿脑！
这觉是没法再睡了。
章素素认命地起床，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被子，穿鞋开了门。
“素……”可算起来了，江城急得不行。
“嘘！小声点，别吵醒小浩子！”章素素忙出来从外面合上房门，小家伙昨天就闹着要去，真把他吵醒了，不带都不成了。
一听这个，江城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带上那小祖宗，鱼都得少捞一半儿。
一边儿看的江城妈那颗婆婆心哦，跟酱油醋里泡过一样，酸胀酸胀的，那酸话也是脱口而出：“小懒丫头，我们江城可等你半天了。”
姚老太太早看这娘们儿不乐意了，一大早的来她家甩脸子，给谁看呢：“我就说你们起得早吧，这天还没大亮呢，她小娃子家家的，不睡够了，长不了个儿可咋办？素啊，快回去，再睡会儿去，睡醒了再和你江城哥哥玩儿。”
章素素：……
江城妈脸上的酸醋立时僵了。
“可别啊！太奶，我们出去还有事儿呢，回来再睡……”江城连忙拦住，老太太话里的机锋他没听出来，可事关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回笼觉是绝对睡不得的。
“就是，姚奶奶的话在理，你们能有什么事儿，走，跟妈回去再睡会儿去，睡醒了再说。”江妈脸皮笑肉不笑地招呼自家儿子。
“睡啥啊，再睡太阳就晒屁股了，再说了，妈你不是要跟太奶学种菜么？”你就别指望十多岁的粗糙小男子汉能认识‘体贴’这个词，不气死你就不错了。
“种个菜，有啥可学的，咱家的菜长的不是挺好么。”江妈笑着咬牙说道。
“好啥好啊，不是都烂在地里了吗？”江城一想起自家臭烘烘的院子，脸都绿了。
“你小孩子懂个啥，种地都那样，再撒一遍种子就是了。”江城妈死死盯住儿子撑着笑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心再粗也看出亲妈变脸了，江城拉着章素素往外跑去，边跑还边作死的嚷了一句：“您可好好学学吧，别回去又折腾我爸浇大粪了……”
俩小家伙都跑没影了，院子里的俩人还能隐隐听到江城的抱怨：“……我说让我妈来跟太奶学学，她偏说她会，素啊，你不知道大粪那个臭啊……”
江城妈涨红了脸：……
佯作不知的姚老太太笑眯眯地继续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