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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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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华!若在天虞山,速速来前殿!”施加法力之音响彻山林谷间,冬眠的鸟兽俱被惊醒。

北霁帝君笑意尽收,这声音是云善的,听着似焦急万分。澧兰出事了?他手掌一捻,两人的外裳霎时现于手中。

将步莨身子衣物施法烘干后,招来云,火速赶往主峰山顶的前殿。

***

北霁帝君反复确认手中镜子,看向绷着张黑脸的男人,费解道:“这是我六千年前丢失的罔极镜,怎会出现在你们房内?”

沅止面覆霜寒,他也想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进屋的。定是有人趁他们不在放在澧兰床榻附近,第一个念头是白萩萩,但是来的路上排除了这个可能。

白萩萩不认识北霁帝君,又怎知这个镜子作何用?其次,她对澧兰是铭恩于心的情感,更遑论加害她。

沅止一心记挂澧兰的安危,暂没心思去思忖前因,直言:“既是你做的法器,就快些将兰儿的魂魄放出来。”

北霁帝君却为难地叹了一气,沅止面色顿时被他叹得又沉了七八分。

“此镜是我六千年前应魔帝的要求打造,初衷是想建一术法空间来行惩戒之用。罔极镜内本为虚无,镜中的阵法会扰乱入镜者的心绪和记忆,将其执念放大,执念衍伸出罔极镜内的场景。执念越深场景越是丰富,渐渐使其深陷其中,将虚幻当成现实,困在罔极镜。”

沅止越听眉头拧得越紧,直把眉间皱成了万谷沟壑,沉声短促重点:“如何救她出来 。”

北霁帝君道:“场景虽是执念幻化而出,但在镜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唯一的办法是放下执念,待镜内的场景消失,通道自会显现。”

又神色凝重道:“外界一时辰,镜中倏一月,三个时辰过去,罔极镜中的时间已足够澧兰沉陷虚妄的执念中。且罔极镜可趁人未有防备时,通过感应执念而触发,她是在入睡后被吸了魂魄,可见澧兰睡梦中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

听此,沅止视线落在地面的莲花台,看着面无血色的澧兰,一次次在自己怀中冰凉,令他挫败无力,心中的慌恐也是一刻未缓。

步莨蹲在莲花台旁,伸手小心翼翼触碰澧兰的手,倒吸一口气,惊道:“帝君,兰姐姐的手好凉啊!”

沅止本就心焦如焚,听得这话,更是含冰夹霜地冷瞪她。

北霁帝君见步莨吓得两手背在身后,乖乖退后两步。他忙上前将她护在怀中,安抚地拍拍她背。

“你吓步莨作甚!她同澧兰本就相熟,也是关心她。”

沅止沉着脸将情绪敛了又敛。他坐在莲花台旁,伸手欲触她面容,离她肌肤不过一寸距离,却又迅速收了回来。他需要的是她的鲜活和温暖,而不是此刻的满身凉意。

未再迟疑,沅止开口:“我入罔极镜将她带回来。”

北霁帝君知他下了决意,道出其中利害:“你灵力强大又有佛力护身,可以抗住阵法的侵蚀,但在镜中待久了也难说。此事需速战速决,最好能在一个时辰内将她救出,切记不可因心软而误事。否则待你神识被阵法侵蚀而进入到自己的虚幻境中,你们两永生永世都得困在镜内。”

事不容缓,北霁帝君让步莨隐在殿里边,施法开启罔极镜。原本晦沉如墨的镜面倏尔白光耀闪,将一方明屋照得通明亮堂。

正躺在澧兰身边的沅止双手结印,魂魄离体,迅速遁入镜中。须臾罔极镜光亮消散。

***

沅止望着眼前的山色美景。河道穿淌于茵茵山林间,河道尽头是一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崖,山崖顶处白霭轻旋盘绕,似仙身挂纱。穿云度雾处,冉冉青峰直冲云霄。

倏尔胸间一热,这就是澧兰执念下的幻境——与他相识的澧河,同他生活过的断水崖。

同六千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如此繁复庞杂又细微不差,她对此处的执念究竟到了多深的程度!

沅止敛下心绪,捻诀将兰花灵幻出。晶莹花朵顿时从他胸口钻出,悬停空中荡了荡,似在辨别方位,片刻,花朵朝崖顶飞去。

澧兰果真在上面。

当他飞上崖顶,来到‘拂云见善’时,本因即将见到她而激动的心,却在看到院中之人时乍然冷却。

男子背对他站立,一袭月白长裳,发带顺着墨发垂落腰间,身形衣着皆是他!

沅止正要步入院中,忽闻娇笑声从屋内传出,接着便是踏着地板的碎步声。俏丽身影婀娜盈步地出了屋。

笑靥明媚,丽眸载悦,正是入了罔极镜的澧兰。少了如今的淡漠,多了几分娇俏,一如六千年前的她。

只见她两手捏着一张剪得歪歪扭扭的红纸,提至男子眼前:“好看吗?”

男子点点头:“好看。”

她眉目喜上三分:“那我贴在窗上当窗花可好?”

“恩。”他伸出手顺了顺她肩头散乱的长发,动作一下下温柔细致。

澧兰凝眸仰看他,眸中漾出层层眷恋,两手攀在他脖颈,轻踮脚尖凑上前,羞涩道出:“今日还未帮云善暖唇…”面颊绽开了两瓣粉花。

那男子两手手掌触在她肩头,低头就要吻去……

沅止掌风狠劲一甩,力道之大将院门口的半腰木门打的嘭嘭响,惊得院中一男一女望向他。

待看清那人,沅止不由一怔,他竟戴着无相面具!

因澧兰知道了云善便是法华尊者,而她至今还未记起他真正的模样,所以在她的幻境中,云善就是尊者带着面具的模样?

“阿止?”

澧兰这一叫唤瞬间将他思绪拽了回来。沉入万丈深海般的执念中,她却依然记得自己的徒儿吗?

***

“什么?”澧兰音调陡然拔高,蹭地站起身,面色苍白地看向沅止:“为师…为师同你…”过于震惊,以至于磕磕巴巴道不出其他话来。

沅止却是淡淡扫向‘云善’,语气不温不火:“兰儿的确同我有已有了口头婚约,我们也定了终身,希望你勿夺人所爱、知难而退。”

看着自己的幻影道出这些话真是滋味复杂。

未待对方回应,沅止目光转向一脸愕然的澧兰,起身上前轻拾玉手,颇有怨言:“相伴十几年,你我情愫渐生,互诉爱意,最后顺理成章定了终身。短短数月未见,你便忘记曾将一生许诺给我,不弃不离的誓言吗?”

澧兰眉头蹙的深,徒儿眼中的恳切不假,况且他向来严谨,断不会胡扯终身大事。

几个月前她醒来便在这儿,确实许多事记不太清。她记得徒儿,但忘记同他如何相识,又是在何处相识?莫非自己真与他有婚约?

她踌躇半刻,敛下心绪,斟酌道:“为师许是说过此生不弃你,但为师应当是以师徒关系许诺。何况这师徒辈分谈婚论嫁,断然是不可的。”

心恋云善多年,她忘记两人为何分开六千多年,可如今重新在一起,她怎能轻易放手。即便真同徒儿有了口头婚约,也不得不做负心人。

沅止倏然沉声:“你我誓言相许,怎到此时你却迂腐着辈分。你曾说自己一言九鼎,却因忘记这一切而要背信于我吗?”

澧兰哑然无言,她的确记不得徒儿所说的誓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一直沉默的‘云善’放下茶杯,起身将澧兰护在身后:“六千年前,我同兰儿已有夫妻之实,她便是我的妻。即便你们师徒有婚约,也当作废。”音色透着化雪的寒凉。

澧兰见这剑拔弩张的态势,真是心急发愁,正琢磨着该怎么理清这乱如麻的关系。

忽闻沅止低声浅笑,短促笑音辨不出情绪,听他缓缓道出:“兰儿也与我有了夫妻之实,还望旧爱莫拆新缘。”

这话好似一道雷朝着澧兰脑顶劈下来。劈得她浑身骤僵,炸得她脑中空白、耳内嗡嗡。

面色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跟掉进染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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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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