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照骨辨形（1 / 2）
青铜镜面"咔嚓"裂开蛛网纹，镜中倒悬的青铜树影像突然扭曲。陈青山猛地将镜子翻转扣在地上，镜背的饕餮纹竟渗出暗红血珠。白小雨跪坐在小林干尸旁，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尸体右眼流出的银线，那些液体在她指尖缠绕，渐渐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别看镜子！"陈青山用镇山剑挑开铜镜。剑尖接触镜面的瞬间，剑身的裂纹突然延伸，七峰纹路中的两座"山峰"黯淡下去。小曼的猎枪抵住干尸头颅："这玩意...真是二十年前的小林？"
干尸的登山服口袋里滑出个皮面笔记本。陈青山用剑鞘翻开，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1975年科考队的行程，最后一页写着：
"守诚兄说得对，日本人不可信。今天在青铜门前，我看见中村教授的后脑...那根本不是人该有的构造！现在他们六个都进去了，我必须守住最后一道..."
字迹到此中断，最后几个字母拖出长长的划痕，像是突然被拽走了手腕。陈青山翻转笔记本，封底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七个年轻人站在天池岸边，其中戴眼镜的瘦高个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正偷偷用相机对准同伴的后颈。
"中村教授..."陈青山用剑尖挑开干尸衣领，后颈椎骨处赫然钉着三枚青铜钉，排列方式与镇山人处理"走尸"的手法一模一样，"是杨师叔下的手。"
白小雨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银线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台"字。小曼突然指着青铜门内："你们看！"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地宫，而是条倾斜向下的青铜甬道，两侧壁灯自动次第亮起，照出地上杂乱的脚印——有现代登山靴的，也有七十年代橡胶底劳保鞋的，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几行赤足脚印，足弓异常高，每个脚趾印都带着细小的青铜颗粒。
雪貂窜到最前方，突然浑身炸毛倒退回来。甬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嗒嗒"声。陈青山摸出三枚浸过黑狗血的镇山钉，在门槛摆出"品"字阵，钉子刚落地就冒出缕缕青烟。
"跟着我的脚印走。"陈青山咬破中指，在剑身抹了道血痕，"甬道里肯定有..."
话音未落，白小雨突然箭一般冲了进去。她的身影在青铜壁灯下拖出七道重影，每道影子都摆出不同的诡异姿势。陈青山追出十几米，突然被地上的反光吸引——那是滩半凝固的银色液体，中间泡着块机械表，表盘日期停在1975年8月15日。
"时空紊乱..."陈青山想起师父醉酒后提过的"天门错位"，据说青铜门开启时会撕裂时空。他弯腰查看时，后颈突然刺痛，伸手摸到三根扎进皮肤的青铜细针——是从天花板射下来的！
小曼的猎枪喷出火光，子弹击中头顶的青铜机关，爆出一团混杂着铜锈和朱砂的粉尘。陈青山趁机前冲，看见白小雨正站在甬道尽头的圆形空间里，面前是面两人高的青铜镜。镜框缠绕着七条锁链，链子上挂满刻满符文的动物骨头。
"照骨镜！"小曼惊呼。传说中能照出魂魄本相的镇山之宝，镜面却布满蛛网状裂纹。白小雨痴迷地伸手触碰，指尖刚接触镜面，整面铜镜突然嗡鸣起来，裂纹中渗出银线，在空中组成段满文。
陈青山只认出开头两个字符："龙...锁..."。镜中的白小雨突然变了——少女轮廓内重叠着七个模糊人影，最清晰的是个穿七十年代工装的男人，正用残缺的左手拍打镜面。更可怕的是她心脏位置，那里嵌着把青铜钥匙，正随着心跳缓缓旋转。
"小林叔...伯？"白小雨无意识地吐出这个称呼。镜中男人突然张嘴，吐出的却是杨守诚的声音："青山快走！门要开了！"
整条甬道开始剧烈震动，青铜镜后的石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巨大的溶洞。陈青山瞳孔骤缩——溶洞中央倒悬着一棵青铜树，与天池湖底那棵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十倍。七个枝桠上各拴着具风干尸体，全都穿着七十年代的服装。最下方那具没有左臂，干瘪的面容依稀能认出杨守诚的特征。
"师父..."陈青山剑尖颤抖。雪貂突然窜向青铜树，在树根处刨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半本烧焦的日记，残留页面上写着触目惊心的内容：
"中村根本不是学者！他们是关东军'黄金部队'的后裔，一直在找长白山下的渤海国秘藏...青铜门后锁着的是..."
字迹被血迹模糊。陈青山翻到末页，发现贴着张伪满时期的老照片：日本军官站在青铜门前，手里捧着个黄金罗盘，门缝里伸出几根青铜色的触须，正缠绕在士兵腿上。照片边缘用钢笔写着："昭和十八年，七十六特别实验队于长白山支那"。
"第七十六部队..."小曼声音发颤，"是日本人的生化部队！"
白小雨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心脏处的钥匙虚影疯狂旋转，七具干尸同时抬头，黑洞洞的眼窝对准青铜树根部——那里缓缓升起个黄金罗盘，指针正指向白小雨心口！
陈青山暴起挥剑，镇山剑斩向黄金罗盘的瞬间，溶洞顶部突然塌陷。三个穿橙色防寒服的人顺着绳索降下，为首的正是那个自称杨守诚的男人，他的青铜义肢现在延伸出三尺长的利刃，直取陈青山后心！
"铛！"
小曼的猎枪及时格挡，枪管被削去半截。男人冷笑："丫头片子倒是忠心。"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皮肤上纹着完整的黑龙会标志，但龙眼位置嵌着两粒青铜珠，"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陈青山瞥见黄金罗盘上的日期——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男人趁机突进，青铜利刃划破陈青山左肩，伤口立刻泛出青铜色："因为今天，'那位'的意志最强！"
白小雨突然扑到黄金罗盘上。她心口的钥匙虚影与罗盘指针重合的刹那，整个溶洞亮起刺目青光。倒悬的青铜树开始旋转，拴着干尸的锁链哗啦作响，七具尸体同时指向某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