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只因生在帝王家（2 / 2）

——

暂时安顿好百姓后，武虔连夜赶回了龙乾城，如今龙乾城被晋安王占据已一日有余，他既不敢离开，也不敢入宫，只命人将王府收拾了，在里面安然地蜷缩着，不肯离开半步。武虔倒是能理解他的行为，城里已经没有大夫了，太医令还都被关在宫里，大苍的重臣们半月前就被楚帝派离了龙乾城，城里还朝中尚有地位的老臣只剩下了三两个，家中也仅有能看小病的江湖郎中。

楚铮一面担心自己已经染了病，不愿离龙乾城太远，生怕太医令研究出药方时他已经无力再爬回来。一面又怕离开此地后，楚呈带人找他麻烦，对于这位兄长他有恨也有妒忌，心情复杂得比见了墨王还要难受。再加上，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是逼宫让楚帝就范，将皇位传给他这个即将病发之人，还是等着让楚呈也中招，届时再做决断？

但无论如何，楚铮的按兵不动却不是楚帝想看见的，这一次对每一位皇子皇孙来说都是命运的转折，如果楚铮真的要一直龟缩在王府里寸步不离，那么残酷的夺嫡之争，他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而武虔的任务，就是给热锅上的楚铮，再加一把火。

他将面上罩着的黑布拉低了些，轻轻地提口气，将整个人都融入到了清冷的夜色里。此时恰好刚过丑时，本就是人最疲惫的时刻，兵马顶着风雪来到龙乾城，还没歇息就要冒着染病的危险驻扎在城里，担惊受怕之余便觉更加累了。

换班的功夫，身旁忽起一阵冷风，七手八脚地钻进衣领里。士兵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只见黑暗的草丛里忽然冒出一双翠绿的眼睛，一声“鬼啊”还没喊出来，便见一只小黑猫跳到月光下，抖着尾巴用爪子挠了挠胡子和下巴，嗲声嗲气地喵喵叫起来。

士兵吓得瘫倒在墙边，无礼地甩手：“去去，别过来。”

小黑猫又叫了两声，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而若士兵过去查看，便能看见小黑猫方才钻的草丛里有着两个深刻的脚印，而脚印的主人此时早已飞奔到了王府外。

龙乾城已经有半月没再夜漫灯火，亮锃锃的王府简直是城中最闪亮的明珠，武虔隐在黑暗处，无声无息地伸出手将拐角处一个站岗的士兵按倒，双手轻错便将人捏晕了过去。他没有换士兵的衣服，刚想越过高墙，却听身后脚步窸窣，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武虔拉起面罩，闪电般回过身来，苏雁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双手抬起快速地说：“是我是我，别打我！”

武虔：“……”

武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来干什么？”

苏雁讨好地笑：“我知道你今夜要假扮成魏王的刺客行刺楚铮，逼他尽快入宫胁迫楚帝退位。但楚铮之前在城门前见过你，肯定知道你要蹚浑水，说不定里面正有人等着抓你呢，你不能就这样进去！”

武虔：“你是怎么进来的？”

苏雁挠了挠脑袋：“龙乾城有个通道，直通城外三郊，平时是附近的百姓送粮食进城用的。楚铮的人刚过来，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守，我就趁着无人跑了进来。”

武虔捂着眼睛，好半晌才冷下声音说：“现在，你从哪来便从哪回去，龙乾城全是楚铮的人，被他抓到你必死无疑。”

苏雁惊喜极了：“你怎么知道去年我因一曲‘拂香花’，满江湖的人都知道楚铮抢了魏王看中的美人，从而得罪了楚铮？他当时特生气，还派了人满江湖抓我，可惜都被我躲过去了。你……是不是也查过我的事，你关心我？”

武虔不是榆木脑袋，更非铁石心肠，苏雁三天两头往他面前钻，不是嘘寒问暖就是天南海北地胡扯，还说要给他写传记以后好刻在碑铭上。这让正年轻气盛的神武大将军险些背过气去，恨不能提着苏雁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被苏折灌了多少水。

武虔知道苏雁对他用了真心，但他绝非苏雁的良人。

楚湘远的失落也被武虔看在眼里，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武将军根本不屑于插手，更不想让自己牵扯其中，只好采取不管不问不理会的消极抵抗政策，却依然耗不掉快笔惊鸿的一腔痴心。

武虔冷声道：“你若是我的兵，贸然行动早就够当众斩首了！我再说一遍，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雁不服气：“不就是刺杀楚铮吗？我也可以！我替你去行刺，你真的不能去，我知道楚铮这个人，他胆小多疑还怕死，十有八九都在防着你，我是女儿身，我能靠近他！”

武虔：“你见我什么时候用女人给自己开路过？滚开！”

苏雁拉扯着武虔不让他走，大眼睛在黑暗里不停地眨着，大有有本事就将我杀了，否则谁也别想好过之意。武虔头大如鼓，终于知道步陈为何非要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了。两人正争执间，忽听王府内一声尖啸，慌乱错杂的叫喊惊醒了沉睡的龙乾城。

“有歹人行刺王爷！来人啊！”

武虔目光如电，刚抬头便看见一人从墙内翻身而出，两人在半空对视一眼后，惊呼出声。

“武虔？！”

“楚湘远？！”

※※※※※※※※※※※※※※※※※※※※

楚帝话语里的“老扁鸟”不是错字，是楚帝对扁鹊的戏称。

——

本来想8点发存稿的，结果今天忙了一天，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