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三蛇头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地契带来了吗？”牛得万又说话了。

“带来了。”

“带什么带，我死了也不能交地契，他们是给侯大山的！”牛老四以为爹要把地契交给胡子，好带他回家。没有想到的是，爹发脾气了，拖着带病的身子，大声吼起来。

牛得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一阵子以后，却突然停住了。牛得万把头一歪倒在板铺上，再也没有声息了。

“爹！爹！你醒醒！爹！爹！你醒醒！”牛老四着慌了，连忙趴到板铺边上高声叫。

牛老四一连十几声的呼叫，牛得万依然默默地躺着，无声无息，宁静得仿佛睡着了一样。原来还是乱哄哄山洞，此刻肃静了，嘈杂的声音听不见了，胡子们都在黑暗角落里看着这不幸的一幕。

“来人，拿块大烟膏给灌上。”大蛇头在里面又说话了。

大蛇头的话音刚刚落下，走过来两个胡子，有一个胡子还拿了一个大碗，两个人把大碗拿到灯下捣鼓一阵子，然后又把大碗端了过来，把大碗里的东西灌到牛得万被撬开的嘴里。

过了不大一会儿，牛得万就醒过来了，醒过来以后就觉得很精神，就像没病的人一样，除了身上的血痕，根本看不出其他的症状来。

“三蛇头，把老牛头送回家去吧，多带几个弟兄，用担架抬着走。让老四把地契留下。”大蛇头在黑影里面说。

“哎！”三蛇头答应着，然后对牛老四说，“四弟，对不住了，今天你得把地契给我。以后，我再想办法还给你就是了。”

“三哥，我没把地契带在身上，我藏在山下的大石头旁边了。”

“哪个大石头？”三蛇头惊奇地问。

“就是在山脚下，咱们俩磕头的大石头。”

“就是你给我大饼子和鸡蛋，我靠着吃的那块大石头？”

“对呀！”

三蛇头听完牛老四的话，会意地笑了。三蛇头的心里明白，这样的事情只有牛老四想得出来，太有心计了，将来准是个好蛇头。

“大哥，我知道地契在哪儿，我们走了。”三蛇头对大蛇头说。

“嗯。”大蛇头哼了一声，翻个身又睡觉去了。

三蛇头带了四个弟兄，把牛得万从板铺抬到自制的担架上，又给牛得万的身上盖了两件羊皮袄。

“三蛇头，别忘了规矩。”板铺里大蛇头粗哑的嗓门说。

“放心吧，忘不了。”三蛇头回答。

接着，三蛇头又给牛老四的眼睛蒙上了眼罩，把一根木棍交到牛老四的手中，又给躺着的牛得万眼睛上盖了一块布，胡子们就抬着牛得万出了山洞。

秋天的晚风凉飕飕的，尤其是在大山里面，给人感觉有点冷，不过，离开了乌烟瘴气的胡子住的山洞，迎来了阵阵凉意的秋风却使牛老四头脑非常清醒，他觉着这不是上山的那条路。上山来的那条路到山洞洞口的时候比较陡峭，有的地方还要手脚并用地爬上来。这回下山去的路是比较平缓的，似乎也不是上山来的方向。牛老四想了一会也想不太明白了，本来他对蛇山就不熟悉，他只有抓住三蛇头的木棍跟着往下走。